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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意思,让我们上书废了太后?
您可真敢想啊!
还不如您直接让太后暴毙,来得更痛快些。
但皇帝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陛下,会昌侯一门,老臣必定给陛下一个说法!”
胡濙不断妥协。
因为文官得了便宜,皇帝正在气头上,把他惹怒了,掀了桌子,把那些暗中搞事的文官都杀了,到时候还不便宜了勋贵?
他现在是拿勋贵做人情,倒霉的是勋贵,跟文官有什么关系?
偏偏勋贵又是皇帝的基本盘,让皇帝自己难受去。
这也是个小坑。
“罢了,不提这事。”
“朕不顾亲戚之情,以峻法处置了彭城伯、惠安伯满门,天下人必然骂朕刻薄寡恩。”
“皇祖母在地下,是否也在骂朕这个不孝孙儿,太过无情了呢?”
“这名声吧,朕可以不要,但不孝皇祖母的恶名,朕怕是担不起啊。”
朱祁钰幽幽道:“朕这法统来自于先帝,先帝来自于仁宗皇帝,你说说。朕该怎么收场?”
法统和名声。
这是皇帝坐着的龙椅四角中的两个角。
两角塌了,他这皇位就坐不稳。
“陛下,唐宗宋祖有好名声吗?”
“但千百年过去,后人只记得他们的煌煌功业!”
“汉高汉武,何尝又有好名声?”
胡濙坦然道:“名声又有何益?不过庸人自扰!”
“太祖、太宗杀人如麻,现在可有人敢骂?”
“陛下呀,您应该把心思放在功业上,放在朝政上,什么名声根本就不重要。”
可皇帝不点头,不允他起来。
说明没说到他的心坎儿里。
皇帝想让他接着说。
“名声是把双刃剑。”
胡濙咬牙道:“陛下有好名声时,做事束手束脚,不能全力施为,是要顾及名声的;”
“如今陛下身背恶名,便无须顾及,随心行事便可。”
“而陛下的法统,的确来自先帝,来自仁宗皇帝,但和张氏没有任何关系。”
“若论亲疏远近,您才是先诚孝皇后亲孙。”
“那孙氏享受了三代富贵,如今犯了大错,正是寿终正寝的时候!”
“老臣愿联名上书陛下,请杀张氏满门!”
胡濙掷地有声。
为了消解皇帝的心结,他不惜一切。
朱祁钰眼睛一亮:“那朕要杀掉张瑾所有姻亲,可否?”
“可!”
胡濙废话没有。
您想杀谁便杀谁!老臣一概遵命!
“老太傅!朕有你,方能走到今日!朕方知岁月并不蹉跎啊!”朱祁钰一把抓住胡濙,将他扶起来。
算过关了!
胡濙额头上全是汗水,后背都被浸透了。
他真害怕,皇帝会变成彻头彻尾的暴君,带着大明去死。
“朕被张氏算计,被孙家欺负,皇太后又看朕的笑话。”
“朕以为朕真的是孤家寡人。”
朱祁钰动情道:“却不想,朕的身边还有你这样的良臣良佐,朕知足了!”
这话的意思是,真要杀光张瑾亲属?
那打击面实在太大了!
大半个勋臣都要进去。
“若那些勋臣对陛下忠心,就应该杀妻证道,证明自己的忠心!”胡濙疯了。
为了弥合皇帝心中裂痕,连如此暴戾的话都说出来。
被起居郎记下来,他胡濙的名声也毁了。
会被史书记载成:昏君佞臣,天生一对。
杀妻证道?
朱祁钰被胡濙震到了:“老太傅,朕虽然有坏名声不假,但朕是个好人。”
您是好人?
您要不要脸啊!
胡濙目瞪口呆,您是真的想让勋臣杀妻证道?
“罢了,杀人太多,显得朕过于刻薄寡恩。”
这话让胡濙松了口气。
不止要杀妻,还要杀子、杀夫,不知多少勋臣会被此事波及。
“等过段日子,找个由头,都打发去河套戍边吧,省着看着心烦。”
嘶!
胡濙倒吸冷气,您是真记仇啊。
看来张瑾是真把您骂急了。
当着皇帝面,骂人家没儿子,皇帝不杀个血流成河,都是千古仁君了。
“老臣遵旨!”胡濙可不敢忤逆。
“今日老太傅怎么一反常态,朕说什么便是什么呢?”朱祁钰纳闷。
“陛下乃承天洪运的皇帝,杀、放皆在一念之间,老臣不敢忤逆陛下!”
“哈哈哈!”朱祁钰得意大笑。
朕是皇帝,没儿子,那也是皇帝!
正相谈甚欢的时候。
冯孝进来:“回皇爷,舒公公查到了生员作弊!”
朱祁钰眼睛一眯,伸手接过奏章。
看完后,递给胡濙。
“多亏了舒公公心细如发,这个胡信背后不会这么简单。”
胡濙心里卷起万丈波澜。
刚刚弥合了皇帝心中的裂痕,让皇帝恢复正常。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