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够安南国活十年了。
所以黎鐉和阮敏,非要面见皇帝。
“罢了,本官代为通传吧。”齐政发觉自己非常无能。
朱祁钰正在看方瑛呈上来的奏章,他对广西的安排,叹息道:“可惜了,未竟全功呀!”
他还没想好,如何处置逯杲。
缇骑的用途已经是鸡肋了,打散进入厂卫吧,没必要单独存在了。
“皇爷,鸿胪寺通传,安南使者非要面君。”冯孝趁着皇帝喝茶的间隙进言。
“齐政这点事都办不好吗?”
朱祁钰放下茶盏:“无能之辈!”
“朕看他擅长搞情报,不擅长搞外交,入军纪司吧,品级不变。”
“宣进来吧,朕见见他们。”
“皇爷,就在这里诏见?”冯孝认为,如此诏见,彰显不出大明的强大。
“强大不在于怎么说,而在于真正的实力。”
“少搞那些虚头巴脑的。”
“他们敢不服,朕就用军队打到他们服为止!”
朱祁钰最讨厌那种,全靠嘴吹,除了吹别的什么也不会的。
大国实力,永远是打出来的。
他站起来活动活动。
然后提起朱笔,在方瑛的奏章上写道:“两广之事,尽付于卿之手,不必忌讳中枢,两广搞乱了也不怕。”
“大乱后才是真正太平。”
“但当以民为主,战火控制越小越好,尽量不要殃及池鱼,受到波及的百姓,尽量补偿。”
“急需的钱货、物料,罗列出来,朕会尽快拨付,恢复两广生机。”
“广西狼兵,安置在广东一些,数额你来裁定。”
“夷平广东后,琼州府也要夷平,但不可安置土人,移些汉民过去,教化当地百姓。”
“广东新巡抚薛远有大才,你要酌情用之。”
“治理广东,首要治海,海平则广东平。”
“治海就要有船。”
“朱永必须牢牢驻扎在广海卫,任何人不许调动,造船最重要。”
“广东之治,也在于海,海开则广东丰,你主治广东后,可酌情令百姓下海捕鱼,不必过于限制。”
“广东之昌,首在商贸,其次则是海产、盐、果蔬等物,内陆稀缺海产和果蔬,但要想办法运送。”
朱祁钰长篇累牍,写了万余字,还意犹未尽。
惠州府之乱,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因为欧信在,翻不起风浪的,凭此乱,欧信的恩赏也能返回去了。
方瑛已经折返,平定广东,近在咫尺。
当务之急,是如何大治广东,乃至广西。
看见皇帝奋笔疾书,冯孝一直候着,直到皇帝笔落,又详细看一遍,改一改错字,才将奏章合上。
他才进言道:“皇爷,安南王子已经在偏殿候着呢。”
“嗯,宣进来吧。”
朱祁钰觉得有句话要加上,他又提笔加上一句话:“你在广东放手去做,朕给你撑腰!”
黎鐉和阮敏,寥寥几个安南官员。
慢慢进殿。
本以为要三拜九叩行大礼,却发现皇帝在奋笔疾书,压根就没注意他们入殿。
冯孝轻咳一声,他们才行大礼。
朱祁钰十分没有礼貌,他压根就没看一眼,精力都在奏章上面呢。
黎鐉小心翼翼打量着这位专注的皇帝。
他就是打得瓦剌、鞑靼惶惶不可终日的景泰皇帝?
怎么这般无礼呢?
他心中圣神文武的形象正在崩塌。
“唔?来了?”
朱祁钰缓缓开口,他已经不具有南直隶口音了。
张嘴就是北直隶口音了。
而黎鐉却说的是南京官话:“外藩黎朝安南王子黎鐉叩见天朝皇帝陛下!”
礼节做得很足。
但良久,才回应一声:“唔。”
朱祁钰压根就没把这场会见,当成国与国之间的外交场合,而是单纯地是皇帝诏见县官的感觉。
真理,永远在火铳的射程范围内。
硬气是打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礼节做的再多,又有何用?
这些繁文缛节,该废的废,总搞这些,浪费时间。
阮敏眼中闪过一丝不快,认为天朝皇帝不将王子殿下放在眼里,这是对安南国的蔑视。
“陛下,外臣有话要说!”主辱臣死,阮敏高声道。
打断了皇帝的思路。
朱祁钰皱起眉头,冯孝刚要呵斥,他则摆摆手,抬眸道:“何事?说!”
“陛下,外臣有三言,请陛下详听。”
“其一,我朝王子以人臣之礼拜见陛下,陛下当以君王礼回之,此乃周礼也。”
“其二,陛下以常服诏见外国使臣,乃蔑视安南也,不能彰显宗主国圣天子之神威。”
“其三,从外臣入殿以来,陛下心不在焉,对吾等敷衍至极,此举有违礼数。”
“请陛下,正视外臣等!”
阮敏说得掷地有声。
他以为这叫据理力争,虽在国外,也要为安南赢得颜面。
冯孝却吓坏了!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