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
“至于这四楼,哼哼,更了不得了。”
“四楼是邀请制。”
“只有被四楼邀请的,才能上四楼。”
公子哥夹个花生米,就着酒咽进去:“跟你们说个趣事,正月初八,荆王在二楼喝多了,想去四楼转转,结果被赶出来了。”
“荆王,那可是陛下的宠臣呀,大明藩王啊,四楼照样不给面子。”
“整个天下,最漂亮的花魁,都在四楼。”
“甭管南直隶的还是山东的,山西的还是浙江的,甭管天下哪里的花魁,只要扬名了,就得来这京师会馆,按颜色挑选,最顶级的才能进四楼。”
“你们说,花魁呀,多少人魂牵梦萦呀。”
“都在这四楼呢,指不定她们放屁时,咱们也能听到,闻闻味也值了,哈哈哈。”
公子哥自己都说乐了。
他这边说着,不少散客都凑过来,问:“那五楼呢?”
“五楼和六楼不对外开放,暂时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四楼已经那样了,你们说说五楼、六楼该是何等模样?”
公子哥一边说,一边喝酒,一酒壶都喝光了。
会馆里的酒可不便宜。
就这一壶,要五十两银子,只是单纯喝酒,没人伺候。
喝得几个莽汉都心疼,他们就买了一壶,舍不得喝,就在这里蹲着,像个土老帽似的看着。
那个莽汉哈哈大笑:“那肯定是皇帝老爷住的!”
这话引起大家哄笑。
说不定,这五楼六楼,就是给皇帝老爷留的。
皇帝老爷睡六楼,大臣们睡五楼,齐活。
忽然。
一群番子进入会馆。
本来这就是锦衣卫的会馆,番子出入司空见惯。
但是,领头的身穿飞鱼服,腰悬绣春刀,大步走过来:“你刚才说什么?皇帝老爷?”
莽汉忽然收声,僵笑道:“大人听错了。”
“诽谤君上,是什么罪?知道吗?”卢谦语气冷厉。
莽汉再傻也知道这个罪名很大啊,赶紧摇头说:“都是他说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卢谦顺着莽汉手指看过去。
那个公子哥美滋滋地喝着,压根不理卢谦。
“张敷华,你敢诽谤君上?”卢谦推开莽汉,跨步走过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张敷华,父亲叫张洪,死于土木堡。
他本人则被荫入国子监。
但不着调,空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却沉溺于酒肆,喜欢和人吹牛打屁,会馆兴起后,他就天天泡在会馆里。
三年不读书,却得先生称赞,就是天生奇才,却不用在正地方。
京中三家会馆,天天都有他的身影。
“原来是卢副指挥使呀?”
张敷华撑开眼皮子,被人出卖了,也不生气:“本公子在此喝酒,碍着你锦衣卫什么事了?”
他和卢谦是老相识。
卢谦父亲卢衡也死于土木堡,被卢忠发掘,诏入缇骑,但被金忠带入锦衣卫。
“诽谤君上,就关乎锦衣卫的事!”
卢谦懒得理他:“带走!”
张敷华把酒壶里的酒喝干净,舔了舔手指尖上的酒,屏退番子:“慢,何人诽谤君上呀?”
“你!”
卢谦不想跟他废话,丢人现眼!
张敷华却不依不饶:“卢副指挥使,这位老兄不过是皇帝老爷住在五楼、六楼而已,哪里诽谤君上了!”
霍然!
卢谦猛地看向那莽汉,目光凶厉。
莽汉吓尿了,文人的嘴,杀人不见血。
来而不往非礼也。
“还说你没有诽谤君上?带走!”
卢谦也不废话,走到张敷华面前:“陛下让你入国子监,是希望你效仿先父,为国效力,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玩乐上!张敷华,你好自为之!”
卢谦的父亲可不如张洪。
他人也蠢笨,不如张敷华聪明,从小学了六年经义,却一事无成,自知科举无望,才弃文从武,寻机荫入缇骑。
只是张敷华不用,浪荡不羁,偏偏喜欢往下九流里面钻。
着实是浪费天赋。
卢谦走上二楼。
伺候的龟公吓了一跳,纷纷退避。
张敷华压根听不进去劝,可惜了,傻子被抓走了,没人给买酒喝喽。
醉眼迷离地看着卢谦,若有所思。
“张公子,那位还没结算酒钱,您看这钱?”龟公过来讨账。
张敷华脸色顿时僵硬:“你去找他们要,找我干什么?老子没钱,你别逼老子啊,老子去找卢谦拼命!”
“不敢不敢。”龟公被吓了一跳,只能报以苦笑。
张敷华仗着先父遗泽,在会馆里混吃混喝,偏偏拿他没办法。
这欠账,只能找买酒那莽汉要。
而二楼之上,临窗雅室内,传来品鉴诗词的声音,有文人在开诗会,不时传来喝彩声。
卢谦带着番子,直接打断诗会进程。
一个头戴文人冠帽的青年冲卢谦拱手:“大人,吾等在此开诗会,不犯法吧?”
“自然不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