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谷听到了里面的惨叫,快步进来。
刚巧看见廖承宗割鼻子,来不及制止,又听廖承宗让其他人割鼻子,顿时道:“别耽搁提督的大事!”
“小的知错!”廖承宗乖巧地跪在地上请罪。
其他人一听没事,心放进肚子里。
梁谷却道:“迟到的人,负责搬运东西,耽搁了提督的大事,你们的狗命算个屁啊!快点!”
这支队伍刚刚组建,刑罚过于严厉,会让人逃跑的。
廖承宗不停磕头。
他算知道当官的爽了。
这才叫权力。
绿林那点权力算个屁啊。
看看三爷,豫东第一快刀,算个屁啊,他一个小旗都能割他鼻子,还不犯罪。
当锦衣卫实在太适合他了。
朱仪满脸疲惫,行船是一件非常枯燥,而且难受的事情。
因为船支在水上漂,吃喝拉撒都在船舱里解决,味道可想而知,关键没有娱乐活动。
时间长了,人会憋疯的。
而且,船支在江上行驶是不稳的,摇晃是常事,碰到风浪简直是晃个不停,非常非常难受。
等最后一个人上船后,朱仪才登船。
金忠和马瑾都给年富写了信,年富已经在找银子了。
而在宫中。
二月底,春暖花开的日子就要来了。
朱祁钰每天处置大量的奏章。
非但不累。
还怡然自得。
一天不看奏章,他都难受。
河南境内的河流陆续解冻,从江西的运银船,终于不用倒林聪一手了,直接穿过河南,就能进入北直隶。
“诸卿,又要征召民夫去热河赴劳役了。”
在养心殿里,朱祁钰召集重臣议事。
山东的朱英上书,说山东粮食不够吃了,请中枢酌情调配一些,还有就是盐短缺,都请中枢调配。
“陛下,山东缺粮缺盐,不如今年不给发钱了,给发粮发盐,如何?”
王复第一个说。
王竑已经持天子剑,去南直隶做钦差大臣去了。
“可是发盐引?”
胡濙皱眉:“陛下去年欲裁撤盐店,就是因为滥发盐引,导致百姓拿着盐引反而兑不出盐来。”
“明明是良政,如今却变成了恶政。”
“老臣认为,陛下既然犁平天下,不如重整盐政!”
胡濙开口就是马蜂窝。
天下最难管的就是盐政。
关键这个马蜂窝,直指南直隶。
朱祁钰看不懂胡濙出招。
养心殿一时静默无声。
“老太傅,您这是何意呀?”岳正小心翼翼问。
“盐铁,事关国家命脉,必须牢牢掌握在朝堂手中。”
“太宗时设官店管制盐粮。”
“但发展至今,官店已经是地方贪污之根,盐商反而靠着官店,大赚特赚。”
“自古以来,整顿盐务,便是重中之重。”
胡濙跪在地上:“老臣认为,中枢派人去两淮,整顿盐务,犁清盐税,清理盐政。”
明白了,胡濙这是为王竑巡抚南直隶做遮掩呢。
告诉南直隶士绅,皇帝是奔着盐政去,你们不用害怕,不要造反。
朱祁钰心领神会:“整顿盐务,需要能人啊。”
“老臣举荐练纲!”
胡濙也趁机拉练纲一把。
没有他的奏章恶心陛下,大家还怎么看热闹呀。
“练纲还是去广西吧,广西更需要他。”
朱祁钰可不让他去南直隶,一天天没头没尾的上奏章,朕看够了。
去广西就安静了,工作压力大,又距离京师远。
胡濙忍俊不禁。
“诸卿可有好人选?”
巡盐是重中之重,朝堂运转,都要靠盐税支撑。
大明闭关锁国之后,财政来源主要就是农赋和盐税。
“微臣有一人选举荐。”
王复忽然道:“陛下觉得尹直如何?”
朱祁钰笑道:“王卿,你可几次举荐尹直了?这尹直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回陛下,尹直其人清正廉洁,颇有才华。
“微臣以为总养在中枢,难以成才。”
“是以数次向陛下举荐,令其去地方磨砺。”
之前治水司设立时,王复也举荐尹直。
如今又举荐尹直。
朱祁钰颔首:“那依卿之言,放尹直出京吧。”
督查盐务是假,不过是给王竑一张遮羞布而已。
算不得什么大事。
盐务是查不清的。
只有将盐,变成百姓随便吃的,谁都能吃得起,这东西就不值钱了,盐务也就能查清了。
但凡是垄断的地方,肯定是一团乱麻,谁也查不清。
垄断,就没有好事。
“诸卿,盐务虽不是重中之重。”
朱祁钰试探问:“但朕在想,能否适当降一降盐价呢?”
“陛下,绝对不可以!”
胡濙第一个反对,朝臣全都反对。
“陛下,原因很多,最重要的一点是,您降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