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没齿难忘?还是恩将仇报啊!
黎宜民咬牙道:“今晚明军就进城,为孤执刀!”
朝臣旋即一愣,然后对着龙椅跪下:“太子殿下崩于四月,世间再无太子殿下,如何承嗣大统?”
安南是雨季,几乎天天下雨。
“大人,掌控安南天下的人,终究是权臣。”
边永见丁列不接茬,只能自说自话。
“黎宜民执政三个月,祸国殃民,烽烟四起。”
黎宜民没法耍赖,不给钱,大明就攻伐安南,攻克王都,这份威胁,他害怕啊。
逯杲道:“就算咱们支持安南新王,平定权臣。”
要么,他隐藏的很深,或者说是有人故意隐藏他。
“封地那边呢?”边永问。
“圣使之言,振聋发聩!”
黎鐉对边永的恨,不亚于对黎宜民的恨意。
“这不,就被困在了鸿基。”
历史重回惯性上,不会有丝毫改变。
安南朝堂上的局势到了白热化,边永被扣在宫中三天了,逯杲着急也没用,他也被限制行动了。
“外面连天下大雨,没法派人去。”
皇帝能给边永最大的权限,作为皇帝的亲家,方瑛的权限必然比他边永更大。
然后凶厉地看着其他人:“朕打你们,那是恩赐你们!”
黎思诚给一千万两,权臣也出这个数,换明军束手旁观。
边永觉得这话有理:“尤其方总督有鲸吞安南北部之心,咱们只能让安南局势继续乱下去。”
谁也不想重蹈黎银的覆辙。
“让伯伯当一个普通百姓,不,让伯伯给你当奴婢”
不过,他却冲动了,他本来就是太子,是储君,不是弑君篡位的小人,他不该砍黎宜民的。
“今日之后,就要成为安南真正的皇帝了!”
而能决定龙椅上坐上谁的,竟是朝臣。
走下丹墀,一拳轰在朝臣的脸上。
史书会如何记他呢?
和鸿基遥相辉映,杨屿移镇朱雀关,三点一线。
边永苦笑:“回了国呀,我们都没法交差,到时候是掉脑袋的事呀!”
黎宜民爬起来,竟给丁列跪下了:“丁列,朕知错了,放过朕吧,朕愿意退位,朕还当谅山王,不当皇帝了,不当了”
雨季到来。
“分二十年还如何?”黎宜民想试着讲价。
起码黎宜民自知必亡,选择了有气节的死。
你们大明穷疯了?连点粮食都吃不起了?
“这些粮食,是陛下用来征伐兀良哈要用的军粮。”
呸!
又一口浓痰喷在他的脸上。
边永喝了口茶,润润喉咙:“但王子和咱们有仇,他继承王位之后,必会驱逐吾等。”
而且,太医院联合医药司编纂了一本疫病防范书,送到广西来,还派了一些医者过来,实地考察,囤积药物。
“是呀,撮尔小国,怎么能孕育出真龙呢?”边永也觉得太扯了。
他要做的是拖延入治的时间。
“咱们,也得吃瓜落儿。”
“来人,把他碎尸万段!”
“等国内局势稳定后,必然把咱们一脚踢开。”
此刻,权臣和边永想的异样,都认为不显山不露水的嘉王黎思诚适合承嗣大统。
“你杀害朝臣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他们家人的疼不疼呢?”
丁列反应激烈:“边大人,安南是真的一粒粮食都没有了!”
“孤拿什么给你?”
逯杲政治嗅觉不如边永,问道:“可王位如何从黎鐉、黎克昌手里,过渡到黎思诚手里?”
黎鐉语塞。
不但不反对他擅开边衅,还给他足够的支持,给他运送过来一批防潮的火药,还有一批新式枪支,和大批的药材。
“本官既然和丁大人合作,丁大人也不是外人,本官就照实说了。”
“你以为,夏大人愿意占着安南的城池啊?”
“大人,咱们该利用好优势。”
由乱入治,是一定的。
“真是可悲啊。”黎鐉绝望地闭上眼睛。
“不要啊!”
边永话锋一转:“那六千船的粮食,全都毁了!”
而占据鸿基等北方城池的明军,就显得十分扎眼了。
不想,黎宜民睁开了眼睛。
这个由弑君篡位登基,不足三个月的皇帝,黎宜民,安南第四个皇帝,终于落入尾声。
他还中气十足。
“而扶持安南王,必然让安南从乱到治,不符合大明利益。”
拖不下去了。
也许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吧,他已经死在三个月前黎宜民弑君风波里了。
对着大明人说的时候,是要称王的,所以有王上、殿下、王子这样的称呼。
那太监回眸,哭泣着看着他:“蚍蜉尚且偷生,我们也是人,谁想死呀?”
“怎么还不快快动手?”边永催促黎鐉。
他并不知道,方瑛连战连胜,已经打通了回朱雀关的路。
黎宜民连自杀都敢,怎么来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