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诛心的问题。
他想过所有自救的方式,好像都无效。
姚夔却道:“陛下,奴隶虽好用,但也要吃饭的,若中原增加六百万奴隶,要吃掉多少饭呢?”
“胡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您能逼胡家暂时低头,但后果呢?”
金忠登船,船上快速写下奏报,送出江西。
你们能双标朕,朕也能双标你们。
谁敢说想换新主子呀,自然都得表忠心喽。
这是制度问题,也是人心问题。
“这艘船早晚有一天会沉没的,等这艘船沉没了,你们是想换个新主子呢?还是想修修补补,继续维护这艘船呢?”
“还有就是水,必须要保护,不能随意破坏,礼部要制定出一套章程来,保护水源。”
“同理,安南人便少了,朕也能移汉民过去充实人口,安南就彻底变成朕的交趾了。”
这是扩大文人权柄啊。
“王卿最懂朕啊!”
这才是皇帝的反戈一击。
不对呀,皇帝对付胡昭等人,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朱祁钰冷笑:“既然不知道苦,就让他们去受受苦。”
朱祁钰一语双关:“一草一木,百姓得利之后,必须进行保护。”
“太祖皇帝叱骂朕,朕该如何回答?”
更令他惊恐的是,大明本就人多地少,他之前并没觉得粮食多么短缺。
“朕知道,你们的心思。”
把刀架在胡锡的脖子上。
朱祁钰阴恻恻道:“大明税赋一年收入多少钱?”
“这是活着的,还有多少死了的呢?”
朱祁钰慢慢站起来,站在胡濙的身前:“朕说,金忠杀得对!杀得好!”
“这么多人呀,怎么填饱肚子?”
“朕就带着这些人,开疆拓土,去国外吃饭!”
朝臣脸色急变。
这事竟上升到了亡国的份上,说明这件事没的谈,皇帝不会听从任何人的意见。
“朕没法息怒!”
“而胡家,愿意给您一份应得的孝敬。”
“传旨!”
姚夔磕个头,郑重道:“您能以强权,压制天下士绅大户。”
“结果呢,不为朕卖命,反而暗戳戳地骂朕?”
文官对抗皇权,靠的不止是手中的权力,还有天下文人的嘴呀!
民间更是失去了控制,各种报纸上辱骂金忠,大骂锦衣卫,在各地的锦衣卫都不太好过。
“陛下心怀万民,想让天下百姓都读得起书,并打算中枢投入很多银钱,兴办教育。”
“他们家却有,不是一家两家,江西很多大族,家里都有几百上千万两银子!”
“老臣有罪,老臣知罪!”胡濙磕头。
冯孝没明白,金忠和银币有什么关系?
“江西有多少银子运入京师啊?”
“江西清理出来的百万流民,家室尚在者,发回原籍,给均分田亩,免其五年税赋。”
这是仿唐朝制,唐朝很多文人,就去藩镇节度使帐下担任幕僚,难道皇帝不满边将,想在边将队伍里掺沙子?
用文压武?
而消息传到督抚府。
“朕若有百万奴隶,今年就能把整个漠北建造完毕,若有五百万奴隶,一年内就能根治黄河。”
这让他极为恐惧。
“上亿两银子,在姚卿嘴里是小利,那您去给朕弄这些钱来?”
“无非是让这艘船,继续行驶而已。”
朱祁钰冷冷道:“一千多万流民啊,朕坐在奉天殿上,都是一身冷汗。”
“一经发现,有文人辱骂君父,一概去边疆服役三年。”
胡濙翻个白眼,这就是您玩赖了,金忠若真拿出证据来,也不至于朝野沸腾。
“不必解释,朕看得通透。”
“你们告诉朕,朕要如何告诉朕的太祖父,朕的曾祖父,朕的祖父,朕的父皇!告诉历代圣主,朕无能,把祖宗江山给丢了!”
马瑾吓了一跳:“这个沙铉疯了?”
“这些奴隶甚是好用,不必在乎死活。”
朝臣一愣,皇帝这是在抬高臣权呀,是好事呀。
他拿到皇权,就破了很多祖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能给后世之君留下太多祖制。
姚夔欲言又止,王复给他使眼色。
朱祁钰想得挺美:“再也不会重蹈永乐朝覆辙了。”
但文人的嘴没法收起来呀,毕竟长人家嘴上,不能把所有人割了舌头吧?
“陛下息怒!”朝臣惊恐。
“等朕再清理出云贵,又能释放出多少耕地呢?”
“你们说说,是谁抢走了他们的田地啊?”
冯孝明白了,若无金忠供应银子,银币根本没办法发行。
后来竟变成狂喜。
“汉儿不为奴,朕会诏令天下,令天下人都会说这句话,汉儿不为奴!永不为奴!”
“说来说去,朕要鼓励奴隶贸易兴起。”
“养兵建城,根治黄河,改革币制,哪样不用钱?”
他不敢在南昌府呆了。
议论纷纷的养心殿忽然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