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弄?
关键任由胡濙想破脑袋,都想不通,士绅和皇帝掰腕子,能得到什么?
只会激怒皇帝,和皇帝矛盾激化。
南京城没破,尚且如此,一旦城破,二百万大军挥师南下,顷刻间就让南直隶沦为死域。
一道圣旨,就能让所有士绅殒命。
而皇帝却赚大了,危机意味着机遇,南京危机,意味着巨大的机遇。
皇帝开海之心,已经昭然若揭了。
他迫切想要开海,甚至不惜低头从尹家弄来大批海船,如今项忠正在率领水军,在渤海练兵。
士绅这么一闹。
皇帝可以光明正大的操练水师,而且,钱财还得士绅家里出,因为抄家灭族,这些钱财都是南直隶士绅的钱呀。
用他们的钱,造大明的船。
用不了两年后,大明遍地是海船,是海军,区区倭寇,能挡住大明天兵?
等皇帝有了船,有了水师。
南直隶士绅岂不都成了肥羊?皇帝想杀谁就是谁!
倭寇被清剿一空,海面波澜壮阔,他们能往哪逃?除了当肥羊,还有什么结果?
若换做宣宗皇帝,估计能忍两年。
偏偏景泰帝,一天都不会忍。
姚夔、王复、耿九畴、白圭等全都跪伏在地,愿意亲自督抚南直隶,为皇帝分忧。
“传旨,天下各地,凡沿海之处建造船厂,征召天下船工,为朕造船!”
“重开龙江造船厂,给朕督造宝船!”
“天下各地,遴选水师,合计五十万!”
“倭寇欺朕没有水师!所以攻打南京城,惊扰太祖皇帝英灵,陷朕于不孝境地!”
“朕要兴建一百艘宝船,朕要荡平大海!”
“兵部,下设造船司,立刻给朕造,朕一刻都不能等,一年之内造不出一百艘宝船,兵部上下全部处死!”
“一年之后,朕要看到五十万海军,练不出来,朕就杀了主将,换个能为朕效力的!”
“扩大军器局规模,给朕造炮、造铳,凡是装备船上之物,全部要造出来,同样是一年时间,造不出来,统统处死!”
“孙原贞!”
“造船你来负责,一年后朕看不到船,就砍了你九族!”
“听到没有!”
朱祁钰目光凶厉。
兵部尚书孙原贞磕头:“老臣谨遵圣命!”
“于谦,你亲自练兵!”
于谦微微失望,果然,皇帝不会派他去南直隶的,磕头道:“微臣保证为陛下练出五十万雄兵!”
“传旨,一切费用,由南直隶全部士绅承担!”
“你们不必给他们省钱!随便用,敞开了用!”
“调金忠入驻南直隶,亲自为尔等督款,不交钱的一概诛杀!”
“调三十万广西兵,入驻南直隶!”
“拆分成二十个军,以驻地为军号,驻扎在南直隶、浙江各县,原卫所兵改为民户,不再为军。”
“从兵部调出去二十个人,一律用北人,可用勋臣和进士,为朕掌兵,暂归南京守备府管辖。”
朱祁钰已经不信任南直隶所有卫所了。
“南直隶军饷,也由南浙士绅承担。”
“传旨!”
“收回张凤、王竑天子剑、王命符牌,张凤改为钦差大臣,不再南直隶任职,暂时在南直隶督兵。”
“宋伟就地解职,押解回京,等候就审。”
“胡濙,朕命你为南直隶督抚,你亲自坐镇南直隶,朕给你圣旨、天子剑、王命符牌,你为朕坐镇南直隶!”
胡濙知道皇帝会选择他的。
因为于谦战功太高了,派他去,万一被人黄袍加身,又是一番騒乱,还不如派他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去了。
若他去南直隶,胡豅就要被调离浙江。
“传旨,调内阁阁臣叶盛为南京守备府守备,掌管四十万大军!”
“传旨,废除南京班底旧制,即日起,不再有南京另一套官员体制,废除南京管制,归于府制。”
“南京所有在籍官员,一概缉拿,由锦衣卫严加审问,按罪论处!”
“若无罪者,三族贬为匠籍,流放琼州府;有罪者,夷三族!”
“南京全部士绅、大户、富户,全部缉拿,按罪论处!”
“松江府、苏州府、常州府、镇江府、扬州府、应天府所有士绅、地方大族,全部缉拿审问,严加处置!”
朱祁钰要彻底清扫南直隶,不容许任何人说不。
“魏国公徐承宗、定国公徐永宁,其罪当诛,凌迟!”
“收回魏国公、定国公爵位、一切赏赐,即墨家产,其九族、所有姻亲全部由都知监审问,审问后无罪者流放两广,有罪者按罪论处。”
“革职南京守备宋伟一切官职,收回天子剑、王命符牌,立刻捉拿入京,交由军纪司审问,若有罪,按罪论处;若无罪,贬为水师小卒,上前线打仗,生死有命!”
一口气拿掉两个国公。
未免太狠了吧?
可是,朝臣没人敢劝,因为这两个国公纯属鸡肋,在朝中多少人脉,犯不上触怒陛下为他们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