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不知收敛。
太医院还被皇帝责骂,让太医务必给倭郡王治好病,并将南宫中不干净的全部杖杀。
朱祁镇的美人太多了,根本都记不住谁是谁。
杀了五十几个,他都不知道。
“郡王妃在哪?”耿九畴问。
“本宫在这。”
郡王妃周氏,跪在最前面,慢慢站起来。
她的样子,把耿九畴吓了一跳,她脸部竟然溃烂了,好似也传染上了花柳病!
太医院怎么没报?
“参见王妃,请问王妃,倭郡王到底是如何薨逝的?”耿九畴眼神嫌弃。
周氏,她可是太子的亲生母亲啊!
可此刻却狞笑两声:“怎么死的?你问她们呀!这群贱人,明知道郡王身体不好,却还往身上扑!还得郡王英年早逝!”
耿九畴清楚。
去年,阁部都关心倭郡王的身体,讨论过朱祁镇的脉案。
认为身体倒是还好,毕竟南宫月月都有受孕的消息传出,虽有花柳病,但也能治好的。
还派人去南宫,规劝倭郡王,结果被倭郡王打了回来。
哪怕是圣旨,也规劝倭郡王数次。
倭郡王是真的不知收敛,日日饮酒作乐。
明知有病,太医苦劝,还杀死了一个太医,日日索要秘药,甚至从一天进献一次,变成了三次、四次。
“倭郡王身体还算康健,毕竟去年一年,受孕消息有十三道,有一位王子出生。”
耿九畴道:“腊月二十九,太医请脉,身体还算康健。”
朱祁镇是真的能生。
都这样了,还能生。
“你说那能是郡王的种吗?”
周氏形同恶鬼,指着一个妇人:“你问她,她侍寝不到一个月,就说怀有身孕了,谁信啊!”
耿九畴看向姚夔。
姚夔摇摇头,在这一点上是不可能的。
虽然是南宫,这些妇人入宫,都要经过繁琐流程核验的,有一点错误都不能侍奉的。
白圭却道:“此女是宗王进献?”
“对,就是他的那些叔伯兄弟们进献的,都是什么东西!”
“她以前就在东直门接客!”
“她,在码头上接客!”
“她,是怡红院的花魁!”
“她”
周氏气得胸口起伏,指着自己的脸:“再看看我,就是被她们这些昌妇害得!”
面容面目可憎,狰狞可怖。
耿九畴下意识退后一步,还有点担心自己会染上病,竟后悔来南宫探查了。
白圭道:“若是宗室诸王所献,恐怕没有核验的。”
言下之意,此女怀的不是天家种。
“大人,不要听这个妖妇胡说八道,我怀的就是倭郡王的孩子!”
那妇人话没说完,就被周氏一个耳光扇在脸上:“本宫才是正妃,本宫的儿子是太子,本宫才有资格和官员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下贱的昌妇!”
耿九畴不想纠结这件事,此事肯定是有人会查的。
白圭却幽幽道:“王妃,请将那些怀孕可疑之人,指出来。”
姚夔和王复怒视他,此事会有人查的,何必脏了我们的手呢?
周氏恨死了王府这些女人!
尤其是,她还有儿子呢,王府的财货,不能被其他女人分走!
所以,她把所有人都给指了:“这些下贱的昌妇,早就出来卖了,怎么可能还能生育?”
“都是假的!”
白圭嘴角翘起:“谢王妃指认,记下来!”
跪伏的妇人连呼冤枉。
却被白圭喝止:“都不许说话!”
妇人被官威所摄,皆痛哭流涕,她们在南宫住得时间长了,都知道没有子嗣的下场,就是殉葬。
周氏脸上露出解恨之色。
其实,对朱祁镇的死,她早有预料,从朱祁镇如此纵情声色,就知道他命不久矣了。
若是皇帝依旧苦着他,他反而会活得长寿。
皇帝忽然放开限制,什么都给他,而且给得太多了。
朱祁镇又给捧上天了。
知道他不行了,就给他药,让他重振雄风。
宗室诸王进献了几百个美人。
他喜欢什么,就给他什么。
看看,这莺莺燕燕,都跪着呢,一个院子都装不下。
朱祁镇还好饮酒。
宫中赐下佳酿,叫茅台酒,他觉得不够,天天索要,宫中送进来一车又一车。
就连宗室诸王,都没喝过如此美酒。
朱祁镇天天喝,喝得酩酊大醉,然后临幸美人。
身体早就垮了,靠秘药吊着。
又染上了花柳病。
一点都不知道节制。
哪怕阁部重臣,都派人过来,请倭郡王保重身体,但朱祁镇根本就不听,日日催药。
景泰十一年十月十七,太医未给南宫送药。
朱祁镇杀死了十几个侍奉美人,太医送药的时候,把送药的小厮给杀了。
此事闹得很大。
阁部叱责倭郡王,却不了了之。
诸王进献了更多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