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着上身锻炼,容易入寒邪。”唐皇后接过手巾,给皇帝擦拭身上的汗水。
皇帝身材健硕,一身腱子肉,指尖触碰硬邦邦的。
“朕晓得。”
罩上外衫,朱祁钰净了净手,坐在软塌上,看了眼精致糕点:“朕晚上用过膳了,不吃了。”
双手抱头,双腿支起,唐皇后坐过来,压着他的腿。
朱祁钰做仰卧起坐,锻炼腹肌。
又练得一身是汗。
练了半个小时,今天的运动量才算结束,唐皇后给他擦干净,然后让人准备水沐浴。
“陛下,您今儿又针对淇儿了?”进入浴室,唐皇后帮他沐浴。
“为这事来的?”朱祁钰歪头看她。
“老子管儿子天经地义,您也是为了淇儿好。上次您训斥过臣妾后,臣妾可不敢瞎管皇子了。”
唐皇后道:“臣妾听说今儿没翻牌子,所以臣妾才来的。”
三十年夫妻了,什么都懂。
朱祁钰道:“太子找你诉苦了?”
“是臣妾逼问的,臣妾不懂,淇儿哪里说错了?”唐皇后也不避讳。
“说得倒是没错。”
“但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
“他虽善于纳谏,但也要有自己的主意。”
“看待问题,不能只看表面,要站在整个大明的立场上看待问题。”
“就说这件事,可知李贤等人为何反对吗?”
“因为他是首辅,站在首辅的立场上,皇帝做什么,他都要劝谏的,而且,此时确实不宜发动战争,他说的没错。”
“每个人的立场都不一样,所以他们说的话是没错的。”
“听不听是皇帝做主的,朕是皇帝,他是未来的皇帝,皇帝是要站在全局看待问题。”
朱祁钰见唐皇后还是没懂,只能直白点说:“他是站在大臣的角度看问题,而不是皇帝角度看,所以错了。”
唐皇后恍然:“陛下的意思是,太子要站在您的立场上看待这件事吗?”
“废话,他是未来的皇帝,他站在臣子的角度劝谏朕,是什么意思啊?”
朱祁钰道:“朕发现了,太子是不是像你多一点啊?”
“啊?”唐皇后不懂遗传学。
就这一愣一愣的样子,怎么越看越像呢。
面对皇帝质询的眼光,唐皇后急了:“小二十不是这样的,您说小二十聪明得像曹冲。”
“老二十那是像朕了!”朱祁钰觉得唐皇后蠢,所以太子才蠢。
“你!”唐皇后气哭了。
朱祁钰越觉得越对:“老十五也不像他那么蠢,看来就太子像你多一点啊。”
唐皇后眼泪真出来了,也不给他洗了,气哼哼出殿。
“唐云燕,回来给朕洗完啊。”轮到朱祁钰着急了。
“你那么能耐,自己洗吧!”
唐皇后传来生气的声音:“摆驾回宫!”
朱祁钰摸摸鼻子,都多大岁数了,还跟个小孩儿似的耍小性子。
但很快,唐皇后又进来了,这要是她走了,不知道便宜哪个狐媚子,今晚都是我的。
“朕洗完了,你回宫吧。”朱祁钰生气道。
“臣妾再给您洗一遍。”唐皇后露出甜甜的笑。
朱祁钰大笑:“太子确实像你,蠢萌蠢萌的。”
唐皇后的脸明显在崩溃,之后几天,她就在太子耳边叨咕,你要是有小二十那么聪明就好了。
把朱见淇搞到怀疑人生,难道我真那么笨吗?
在内阁做事,他确实比别人慢很多,很多人都向他投来怪异的眼神,仿佛在说,这个储君太笨了,大明储君的神秘化正在寸寸碎裂。
朱见淇偷偷哭泣。
转眼到了三月,春暖花开。
“年卿,太子怎么样了?”早朝后,朱祁钰把年富留下来。
“陛下,太子并非庸才,只是过于要强罢了,还请陛下莫要逼得太紧。”年富也很无奈。
朱祁钰送他一个白眼:“兄弟太优秀,不是什么好事啊。”
“若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不分封出去的话,老臣非常担心,会重蹈诸子夺嫡的惨剧。”
年富苦笑:“尤其是五皇子(老四),聪颖非常。”
“但是陛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真正成为大才的,永远不是当年取得第一的那个人。”
“怎么讲?”朱祁钰问。
“陛下,微臣是状元吗?满朝公卿,有几个是状元?历届科举,状元都在哪里?”
年富的比较太恰当了。
状元是最出色的那个,真正成材率却是最低的。
原因有很多,归根结底是骄傲。
越聪明的人,越会骄傲,越会钻入牛角尖,越会在摔倒之后爬不起来,这就是天才的新秀墙,趟过去就是绝顶人才,过不去就泯然众人矣。
“老四确实过于优秀了。”
朱祁钰忽然笑了起来:“年卿,你说他让他处处碰壁,他会怎么样?”
有您这样当亲爹的吗?
年富忽然明白,往死里打压太子,就是皇帝干的,皇帝就是把太子打进尘埃里,让他从尘埃里再长出来,那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