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已成,太子要成另一个陛下了!”
东宫外。
到宫门快要落钥的时候,朱见漭才露面,先对李东阳表示歉意,说政务实在太忙了。
李东阳随时收到宫外的消息,越看心里越没底。
本来他不该掺和其中的,甚至他背后的资本早就希望他出面,但他一直在装死。
这次不一样,这是所有官员的利益呀,不止文官,武将的利益也在其中,作为当朝次辅,必须出面的。
不止如此,还关乎着他心中的道,他的理想。
此刻,善谋的李东阳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敢问太子,肃清朝堂,要整肃到什么地步?”李东阳主动开口,就失去了先机,恰恰说明他心乱了。
“宾之兄,跟孤还这么客气?太子太子的,多见外啊。”
朱见漭给他倒茶:“以前孤在京师时,你经常称我字号,或者直接叫老四,如今我虽是太子,但你我相交于微末之间,不必在乎此等繁文缛节。”
“不敢。”李东阳道。
皇子是没有字的,毕竟没人敢叫他们的名字,但朱见漭给自己起了号,叫玉山,所以相熟的人都叫他玉山。
可这个号,有三十多年没人敢叫了。
“宾之,跟我还见外?”
朱见漭道:“今日父皇和诸卿叙旧,我也想到了你我相交的时候。”
“当时你还是国子监监生,受皇命入宫讲读。”
“父皇非常欣赏你,就让你和我们皇子一起学习,可你总嫌弃我们学得慢,总摆出一副鼻孔朝天的表情,我记得真真儿的,你还总嘲笑我们。”
“后来还是二哥撺掇我们几个兄弟,偷着揍了你一顿。”
说到这里,朱见漭哈哈大笑。
李东阳满面通红:“那是老夫不敢殴打皇子,否则老夫岂会怕了你们几个?”
“宾之,你现在撒谎脸都不红不白吗?”
朱见漭揭他的短:“当时你一拳打在老五的脸上,打得那叫一个狠啊,还说不敢?最后是老五、老六坐在你两条腿上,让你动弹不得,我们兄弟几个才轮番揍你的,哈哈哈。”
“以多欺少,非君子所为。”李东阳不屑一顾。
“你可拉倒吧!”
朱见漭给他倒茶:“你回头就把我们告给父皇了,你偷着打小报告,这是君子所为?”
“老夫是讲读学士,代管皇子乃是皇命。”李东阳就是不承认。
“你可别吹了,你哪来的侍讲学士呀,你一个国子监监生,最多算伴读,小孩子打架,你告诉家长,明显是你不仗义!”
朱见漭笑道:“不过你后来也够硬气的,我爹罚了我们每人打十杖,你陪着我们一起受罚,当时我们几个觉得你是个爷们。”
“老夫自然是爷们。”李东阳很傲娇。
从那之后,几个皇子跟他关系都不错,包括老大。
朱见漭忽然看着他,切入正题:“那今日呢?你还是当年那个刚正不阿的李东阳吗?”
李东阳也看着他:“何意?”
“我要整饬朝堂,你会阻拦我吗?”朱见漭问他。
李东阳蠕了蠕唇,半晌没说出什么来。
他和老四太熟了。
虽然三十年没见,但只要互相说话,就能猜出对方心意,这是一种难违的默契。
“喝茶,这是你喜欢的贵州茶,我一直记得呢。”
朱见漭给他倒一杯,李东阳刚要行礼谢恩,朱见漭却按住他的手:“今日只有兄弟,没有君臣。”
李东阳点点头,垂下手,端起茶杯。
“太子!”
“叫我的号,或者还是叫我老四。”朱见漭道:“今日只有兄弟,你我,还是少年时的兄弟。”
李东阳叹了口气:“可再也回不去了呀。”
他知道老四没架子,同样这个人是个牛脾气,认准的事情拉不回来,和他很像,所以才成为挚友。
“我想让大明回去,你却拦着不让大明回去,是你回不去了,不是我。”朱见漭道。
李东阳抬眸看他:“老四,你知道大明是怎么发展的吗?”
“你说。”朱见漭洗耳恭听。
“朝堂-资本-百姓,组成了大明发展的道路,大明能飞速发展,资本的功劳最大。”
“这资本,是用几十年孕育出来的。”
“你想让大明回去,资本就没了,谈何发展啊?”
李东阳捧着茶杯,没有喝。
“是朝堂控制资本,还是资本在控制朝堂?”朱见漭问。
“重要吗?”李东阳反问他。
朱见漭也在点头:“重要。”
“老四,不重要的,资本就是一只推手,推着大明往前走。”
“可方向呢?谁在把握?”朱见漭问。
“我,你!”李东阳先指自己,再指朱见漭。
“宾之,你被资本控制了。”
李东阳则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希望大明维持告诉发展的速度。”
“那为何不能让朝堂控制资本呢?”
“控制不了,收归国有,会滋生腐败,资本成为政客的附庸,大明就再不会这样高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