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的东西竟然是一只老鼠,不悦地哼了声,收回蔷薇藤蔓,也不管落在地上的老鼠尸体,瞥了眼床上依旧半死不活的泡面头青年,转身准备回客厅。
就是在这一瞬的放松,一只冷白色的手五指成爪从她身后抓了过来,直直扼向她的脖颈。
须臾间感受到的杀气令女人浑身汗毛直立,从生死边缘训练出来的本能使得她条件反射向后倒去,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下腰抬腿,狠狠踹向试图偷袭自己的人。
对方的反应比她更快,一击落空便立即向后撤,躲掉了从地上窜起的蔷薇藤蔓。
女人双腿落地站在床边,不过是如此短暂的交锋,便以让她紧张到冷汗直流,胸/脯也不受控制剧烈起伏,吐出一口又一口浑浊的气息。
她缓缓收紧拳头,在月光的笼罩下看向站在门外阴影里的人。
对方穿着一件黑色兜帽外套,上半张脸完全隐在黑暗之中,只露出光洁白皙的下巴。
熟悉的下半张脸令女人瞳孔骤缩,她下意识去摸腰间的星螺,却发现之前因为觉得麻烦,摘下来放到了客厅的桌子上。
“你在找这个吗?”时一沅抬起戴着皮质手套的右手,掌心里赫然躺着两枚星螺,其中一枚是属于女人的,另一枚则属于齐谦。
不辨男女的低哑声线让女人屏住了呼吸。
是她!
真的是她!
她竟敢主动找上门来!
女人没有回话,大脑却在快速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直接动手吗?
她一个人杀不死她的,更遑论把她活着带回去。
怎么办?
16号那个该死的蠢货,这种紧要关头却不见踪影!
“14号。”时一沅缓缓开口。
女人条件反射紧绷身体,一个到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又在最后关头被她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身体如此不争气的反应让她狠狠咬紧牙关,试图先发制人:“你——”
可她的话还未出口,便被时一沅毫不留情地打断,“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别让你的星螺离开你的视线?”
毫不留情地质问让14号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的某个雨夜里。
暴雨拍打着树林,发出嘈杂的啪啪声,她第一次成功完成任务,和同伴们一起返回集合地点,尽管身体被雨水淋湿,但完全克制不住内心的颤动。
她说不出自己是兴奋还是恐惧,大脑明明处在极其活跃的状态,却思考不了任何事情。
同伴们有的耷拉着脑袋,有的则兴致勃勃炫耀自己的战绩,在她终于平复下心绪,觉得自己这次一定能从训练营脱颖而出时,戴着蔷薇图腾面具的人从树后的阴影中走出。
她身材纤细,看着好似能被一阵风吹倒,那张蔷薇图腾面具遮住了她的上半张脸,只露出白皙光洁的下颚。
所有人都像被掐住了脖颈的鸭子,在一瞬间收了声音,顶着天空砸下的豆大雨滴,屏住呼吸等待她的检阅。
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毫不留情地将手中带着泥渍的星螺砸在她的脑袋上,冷冷质问她为什么会把星螺留在任务现场。
她被砸得头破血流,却不敢辩解一个字,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让星螺离开自己的视线。
是什么时候忘记了鲜血从额前流下,融进眼眶里的疼痛与屈辱?
14号狼狈张嘴:“教——啊!”
剩下一个字还未出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忽然从她的腕骨处袭来。
14号条件反射收手,指头大小的针筒刺在她的腕骨处,底部还残留着泛着悠悠蓝光的液体。
她的瞳孔急剧收缩,骤然看向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的齐谦,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床边的位置,此时努力睁着肿如核桃的眼睛,一击得手后便抱住从旁边串起的星星鼠,迅速缩着身体往后挪。
可他的伤势太过严重,被打断的双腿根本动不了,即使很努力了,也只是往破旧的架子床里缩进了很小一段距离。
14号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么个半残偷袭,蔷薇藤蔓汹涌而出,锋利的勾刺迫不及待要扎进齐谦的皮肤,吸食他的血液。
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颜色更鲜艳的蔷薇藤蔓从地下窜出,以绝对强势的姿态捆住了14号的脚踝,猛然将她向后拽去!
被注射了熔岩药剂的14号浑身上下泛起剧烈的灼烧感,血管中仿佛被灌入了岩浆,疼得她冷汗直流,根本躲不开蔷薇藤蔓的进攻。
这股恐怖的疼痛还钻上了她的右脖颈,隐在皮肤之下的蔷薇印记受到强烈的刺激,逐渐浮现到脖颈上,而被她所掌控的蔷薇藤蔓则在另一股更强的蔷薇之息中,迅速枯萎消失。
14号狼狈地摔趴在地上,即使前额在四分五裂的地面上磕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痕,也没能唤回她被疼痛操控的意识。
被种下蔷薇印记的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恐惧烈火焚烧。
时一沅不想在14号身上浪费过多精力,以免因为过度使用蔷薇图腾之力唤醒好不容易沉睡下去的诅咒,便把提前准备好的熔岩药剂交给星星鼠,让它带给齐谦,并且故意让星星鼠赶来一只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