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周瑁远,周瑁远也颇为惊讶,周亦卿满意地点点头,好半天才说:“你没有了,那我就要提我的要求了。”
林子苏看着他,他收起了慈祥,道:“第一,一会儿我让杨军进来,一起把这顿饭吃了,接受杨军的道歉,杨军这事就暂时翻篇了,当然,你该作证作证,该出庭出庭,杨军该判刑判刑,这是法律的范畴,这个我不管也不过问;
第二,以后工作上,不允许再拿这件事和瑁儿过不去,这些天他所承受的痛苦和压力,一点也不比你少,你不安定,瑁儿也不能安定;
第三,工作上,我希望你的表现不能比以前差,我对你有很大的期望,也不会把你当作普通员工看待,否则我今天也不会给你讲这么多。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这三点可以做到吗?”周亦卿很严肃,变回了那个说一不二的崬森掌舵人。
二、三条还好说,可是第一条,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她不想看到杨军,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手就会心有余悸,身体就会控制不住地颤抖。她本能地抬眼,却看到周亦卿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等着回复。
林子苏没见过这么严肃的老爷子,一时间被吓到,竟不敢说话了,只得看向周瑁远,发出了求救的眼神。
周瑁远最无法抗拒的,就是她无助时的眼睛,心也不禁软了,便握住她发抖的手,温柔地看着她,鼓励道:“有什么顾虑,就说出来!”
“我做不到,做不到和他同桌吃饭,我难受,害怕,不舒服,哇”林子苏大哭了起来,身体又开始颤抖起来。
周瑁远赶紧抚慰她的后背,心疼不已,含泪看向老爷子,发出了恳求:“爷爷,她的创伤应激症还没完全好,能不能?”
周亦卿抬头瞪着他,周瑁远也不敢再说了,周亦卿思忖片刻,便说:“不吃饭也可以,但他的道歉和认错,你要接受,你病成那样,还要坚持给肖薇薇办祭奠活动,为的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林子苏沉默不言,算是妥协和默许了,但她的手还在发抖,周亦卿便发话让周瑁远去叫杨军,很快杨军进来。
杨军一进来,林子苏就变得愈发紧张和恐惧,颤抖的症状也更加严重,周瑁远过来坐下,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心疼地看着她,此刻她的嘴唇也开始抖。
杨军便要一屁股坐下来,周亦卿却一把拦住了他,然后看了一眼林子苏,才道:“杨军,你也看到了,她现在对你有抵触,有心理阴影,她一会儿还要去看心理医生,不能久待。
我跟瑁儿好不容易说服她,才同意接受你的道歉,我能做的,只能到这里了,你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就看你自己的了!”
周亦卿没发话,杨军也不敢坐,只得站着,先满了一杯酒,道:“子苏啊”
他这一口“子苏”,惹起周瑁远一对凌厉鹰眼立即杀向他,林子苏感到恶心,想作呕。
杨军见情势不对,立即改口,道:“林校长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大水冲了龙王庙,那天我喝多了,完全没意识了,冲撞了你,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先自罚一杯!”
说着,杨军就一杯饮尽,喝完酒,还砸了一下嘴。
林子苏不听则罢,一听便是惹起冲天怒火,一阵恶心反胃先于愤怒发作,她强忍着恶心,凤眼一棱,像刀子一样剜向杨军,“你什么意思?你喝多?呵呵,这就是你的道歉?”
“啊,这,那天大侄子,哦,那天,总裁你们进去也看到了,吧台上还倒了很多红酒,这不怪你,医生说你有创伤应激症还没好,选择性失忆,能理解,那天我真的喝酒了,都断片了”杨军还在煞有其事地解释,连周氏爷孙都有点半信半疑了。
林子苏听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妹妹案子的那几个凶手也是强调喝酒喝断片了,所以,所以,杨军想逃避罪责,演戏从现在开始就演足,还抓住我有创伤应激症,让他的戏码更逼真,更有信服力吗??
可能不止有喝酒的借口,也许还有更多可以脱罪的“证据”吧?一定是杨玫,一定是杨玫这个狗头军师给他出的主意!难怪他现在又行动自由了!
找借口还是轻的,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泼脏水,就像肖薇薇一样,林子苏越想越感到不寒而栗。
董事长说得没错,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在自己没有实力时,就不要拔剑,否则杀不了她,先害了自己,到时候别人只会说林子苏疯了,她不正常了,她在胡言乱语
林子苏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理智下来,冷冷一笑,尽管浑身还在发抖,可这一次,她死死地盯上了杨军。
“林校长,对不起,是当叔的错了!”说着,杨军又仰脖饮了一杯,喝完了,还拿那只独眼龙心虚地瞅了一眼林子苏。
林子苏不怒不言不闹,突然就安静下来,盯着他,杨军又满了一杯,“林校长,对不起,是当叔的有眼不识泰山!”看了一眼林子苏,她还是不发一言,只得悻悻地饮了那杯酒。
三杯下肚,对面的三个人都没回应,杨军只得继续道:“林校长,你看,你也把我的眼睛弄瞎了,腿也弄瘸了,脸也伤了,耳朵也没了,现在我还赔了三杯酒,道了歉,认了错,你就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