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 最难是个今日无事
蒲山叶氏子弟,她的老祖,是叶芸芸的一位兄长,年轻女修名为叶璇玑。云草堂子弟,俊秀之辈,多术法武学兼修,但是只要跨过金身、金丹两大门槛之一,此后修行,就会只选其一,专门修道或是专注习武。之所以如此,源于蒲山拳种的大半桩架,都与几幅蒲山祖传的仙家阵图有关。 所以蒲山一直有“桩从图中来、拳往图中去”的说法。 只不过郭白箓三人,都走得慢,不敢妨碍黄衣芸与朋友闲聊。 叶芸芸便是泥菩萨也有几分火气,“是曹沫跻身十境没多久,尚未完全镇压武运,故而境界不稳?真是如此,我可以等!” 姜尚真笑着没说话,只是带着叶芸芸走到崖畔,姜尚真伸手摩挲白玉栏杆,轻声笑道:“曹沫其实拒绝你三次问拳了。” 叶芸芸疑惑道:“三次?” 姜尚真耐心解释道:“第一次是说蒲山云草堂门风好,所以曹沫不愿意与你切磋,在你看来,这可能根本不算什么理由,可我这个好朋友,他这个人,一向喜欢想得比一般人多些,比如这个节骨眼上,叶芸芸与一位外乡武夫问拳,赢了还好说,肯定能够让桐叶洲山上山下,小涨几分士气。可要是一洲武道第二人的黄衣芸都输了,对于本就已经稀烂的人心烂泥塘,就会是雪上加霜,尤其是蒲扇云草堂,前脚刚刚缔结了桃叶之盟,后脚黄衣芸就输给一个外乡武夫,像话吗?由你开创的蒲山拳种,还怎么发扬光大?一个黄衣芸,可以坐在桃叶之盟的那把椅子上,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但是绝对不能输。不然就等着吧,云草堂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家底,会在一夜之间就树倒猢狲散,外边不知道有多少闲言碎语,铺天盖地涌向蒲山和黄衣芸,到时候你拳脚功夫再高,都挡不住风波险恶人心汹涌的那份‘拳意’。” 叶芸芸皱眉道:“听你的口气,是我会输?”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太想为桐叶宗说一两句话了,所以先前才会参与桃叶之盟,却又无所谓大权旁落,任由金顶观和白龙洞主持大局,她几乎从无异议,只管点头。还有今天,才会如此想要与人问拳,确实想要与浩然天下证明一事,桐叶宗武夫,不止一个武圣吴殳。 姜尚真不置可否,依旧自顾自言语,继续说道:“第二次婉拒,是因为同样身为止境武夫,被黄衣芸极为看重的同境切磋,在曹沫看来,则其实一般,真的很一般。尤其是你们双方摆明了会点到即止,不分生死。曹沫就更加兴趣不大了,我这个朋友,对待切磋一事,很纯粹,就两种,一种是比他高出两境的宗师,帮忙喂拳,一种是战场上分生死的凶险搏杀。其余的,对他武道裨益不大,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 尤其是经历过剑气长城的那场战事,年轻的隐官,不那么年轻的山主,关于对敌一事,同龄人当中,没几个能与他媲美了。 姜尚真趴在栏杆上,手中多出一壶月色酒,双指夹住,轻轻摇晃,酒香流溢,“最后一次是他与你自称晚辈,所以才会有‘请教拳理’一说,依旧不是问拳。第一次拒绝,是为你和云草堂考虑,第二次拒绝,是他让自己舒心,纯粹武夫学了拳,除了能够与人问拳,自然更可以在别人与己问拳的时候,可以不答应。第三次,就是事不过三的提醒了。” 叶芸芸微微皱眉,“这还是纯粹武夫吗?怎么跻身的止境?” 姜尚真笑而不言。是不是,怎么是的,不都是止境?而且还是武运在身的方式,跻身的武道十境。 叶芸芸叹了口气,说了句心里话,“不管如何,听你说了这么多,这个曹沫应该是个值得结交之人。” 一个能够让姜尚真如此拗着性子为其缓颊的人,肯定不简单。 她与人问拳,结果先被当师父的曹沫婉拒多次,结果还要给一个晚辈郑钱说了句重话,叶芸芸心里边当然有几分憋屈。 至于那个郑钱,叶芸芸当然有所耳闻,一个在金甲洲和宝瓶洲两处战场上、都极其光彩夺目的年轻武夫,在大端王朝京城的城头上,与曹慈问拳四场都输了。 听上去很不如何,连输四场。但是天底下哪个武夫不侧目? 曹慈虽说性情随和,却绝不是谁去问拳都会接的。更何谈一人接连问四场,曹慈都愿意答应下来? 道理很简单,曹慈已经将那郑钱视为一位“武道身后不远处之人”。 所以叶芸芸忍不住好奇问道:“这个郑钱,不都说她是皑皑洲雷公庙一脉吗?怎么成了曹沫的徒弟?” 至于一些个山巅传闻,说郑钱其实是曹慈的师妹,女子武神的裴杯关门弟子,叶芸芸知道并非如此。 姜尚真笑道:“以后叶姐姐自然会知道的。我那朋友曹沫,是个极有意思的人。不着急,慢慢来。” 叶芸芸说道:“你如此牵线搭桥,曹沫会不会心有芥蒂?” 姜尚真斜靠栏杆,眯眼笑道:“我又不是当那月老红娘,曹沫不会介意的。” 叶芸芸说道:“劳烦姜老宗主好好说话,咱俩关系,其实也一般,真的很一般。” 姜尚真爽朗大笑,“能与叶姐姐掏心窝子聊这么久,这个一般,很不一般了。” 那三人渐渐走近这边,姜尚真就不再与叶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