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三章 饮尽一杯酒
龙新浦愣愣看着那个虎头帽清秀少年,莫非,难道,竟然是? 一时间只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绝对,肯定,必须不能是! 要知道即便是在青冥天下,崇拜、仰慕和神往那位那位人间最得意的道官,茫茫多,不计其数。 而龙新浦就是其中之一,何况这位龙师还有个道上朋友,更是将白也的数百诗篇“缝”在身上。 要是那家伙见着眼前这位,估计要当场失心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挨了一场雷劫。 龙新浦赶紧掏出一壶酒,仰头一饮而尽,缓缓,得缓缓。 当下来到菰蒲湖这边的,是孙道长,白也,晏琢。 因为方才老观主让那俩弟子,与春社那三位萍水相逢即是缘分的道友,好好相处,难得出门一趟,多聊几句,理由是多几个山上朋友,就在道观之外的天地间多几条路可走。 孙道长伸手挥了挥,啧啧称奇道:“别样靓妆,香艳流溢,扑鼻而来,都快可以羞杀蕊珠宫女愧见人了。” 晏琢听得头皮发麻。 老观主这话说得都快要“天下无笋”了。 眼前这位龙师,曾经当过永州数国的相国、首辅或是护国真人,而且是还是那种同时兼任,绝无分身乏术之忧虑。 大概在前个几百年,在一天之内都一并辞去了,再次开始了那种漂泊不定的浪荡生涯。在兵解山之外,开辟了大小道场十几个,听说最近一座,是在那密州的鸳河之畔,结庐三楹。 龙新浦满口浓重的永州乡音,唏嘘不已,“尚有一把铁琴,今在真州,未曾携来,不能为君奏矣。” 双方各说各的,鸡同鸭讲。 “又来喂鱼了?” “可不能这么说,两顿下酒菜都有了。” 孙道长讥笑道:“本就是拾人唾余的勾当,还要招摇过市,装神弄鬼,丢人都丢到别座天下去了,一大把年纪,也不害臊。” 龙新浦微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在那边的某地,好歹是个玉璞境,怎么能算是装神弄鬼,再说了,要不是老观主一口一个陈小道友,我也不至于不辞辛苦远游一趟。” 孙道长瞥了眼龙新浦,“怎么受的伤?是自家宗门名字没取好的缘故,要挂了?兵解之前,需不需要贫道帮忙护道一程?” 龙新浦虽然喜欢在山下作妖,但是在山上的口碑,其实还凑合,勉强能算是广结善缘,朋友遍天下。 真要计较起来,一个练气士,能够让老观主离开蕲州,主动找上门,确实罕见。 龙新浦苦笑不已,也不计较老观主的调侃,“怪我自己,怨不得别人,太过托大了。” “哦?怎么讲?” 孙道长笑问道:“是偷偷摸摸跟道老二干架啦?你当自己是宝鳞道友吗,哪怕是与真无敌问剑,能够次次立于不死之地。” 龙新浦自动忽略孙道长的那些怪话,问道:“此地适合聊天?” 孙道长点头道:“可以随便聊。” 龙新浦由衷赞叹道:“如今的老观主,真是让人羡慕。” 之后龙新浦没有任何隐瞒,不过老观主有意让晏琢无法听见此人心声。 原来先前这位大名鼎鼎的龙师,曾经循着蛛丝马迹,去闰月峰那边找辛苦“拜山头”。 不曾登山,也不需要登山,结果在山脚那边,做了万全准备的龙新浦,就只是说了四个字。 便直接伤及大道根本。 就当场呕出一大口鲜血来。如一团乱麻,丝丝缕缕紧密裹缠,颜色各异,紫色,黄色,赤色,青色。 直接跌了一境。 因为龙新浦的那句四字谶语,实在是太过大逆不道。 “大厦将倾。” 孙道长听过了龙新浦讲述的大致和过程,收起视线,很快恢复平常神色,讥笑道:“你们一个个的,还能不能讲一点宗师气度、前辈风范了?总不能逮住辛苦一人,就往死里薅羊毛吧,不地道了啊。” 要不是与那位闰月峰的辛苦小友一见如故,不然老观主还有个更形象生动的比喻。 你们当是排队逛窑子呢。 龙新浦眼神怪异,毕竟是继道祖、陆沉之后,第三个登上闰月峰的修道之人,就是眼前这位老观主。 孙道长一下子看穿对方的心思,没好气道:“贫道跟你们能一样?贫道当年那是即将离乡远游了,才去闰月峰那边与辛苦小友,道声离别。” “辛苦小友”,“自家儿孙王原箓”,“那小鬼头”,以及最新的那个“陈小道友”。 都是孙道长对山上年轻晚辈们的一些昵称。 只是看在龙新浦跌境的份上,对他好一点,少说几句肺腑之言。 孙道长说道:“也就是道祖气量大,不然一根手指头碾死你。” 在青冥天下的山巅修士当中,关于这个簪花男子,兵解山的老祖师,流传着一个响当当的说法,“三跌两飞升”。 不是说与那雅相姚清一般,成功斩三尸斩出了什么尸解仙,而是曾经三次跌境,第一次是从仙人跌为玉璞,之后两次更是从飞升境跌境,结果又都被他重新跻身飞升境。 怪不得别人,要怨就怨他自己,江山易改禀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