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菜”。 担任落魄山右护法的小米粒就很暖心,帮着钟倩从老厨子那边求来了一本菜谱,每次点菜,有的放矢。 这位福地的第一个金身境武夫,确实胸无大志,在落魄山混吃混喝的日子里,每天散发的不是武夫拳意,什么宗师气度,而是每天出门见人,好像额头上都贴着张纸条,上边写一句,你们都别扶我,躺着就很舒服了。 来自上宗的一大帮大佬亲临道场,狐国这边,沛湘亲自“开门”待客,那艘符舟会落在沛湘一座别业的静谧庭院内。 沛湘在院内悬起了一盏狐国秘制的大红灯笼,夜幕中宝光流溢,引人注目。 此刻院内的落魄山“外人”,就只有两位沛湘最为器重的亲传弟子,她们年纪还小,尚未结丹,但是根骨资质都很好,可算是狐国内出类拔萃的修道苗子,沛湘可学不来山主大人的那种高风亮节,作为狐国之主,唯一的元婴境,她最喜欢掐尖,将狐国之内最有希望跻身地仙的年轻狐魅,都收为记名弟子,至于为一众嫡传弟子传道一事,她能不能尽心尽力,会不会误人子弟,是不是对自家狐国最好的安排,沛湘可不管这些,反正先搂到自己手里再说。 有幸被沛湘带来觐见那位传说中的剑仙山主,这两位弟子,显然都很紧张,她们俱是妙龄女子的曼妙姿容,一个咬着嘴唇,她胸前本是山峦起伏的风景,如水纹荡漾而起,一个少女使劲攥着衣角,若非是件师尊亲自赐下的法袍,估计都要被她扯破了。怪不得她们如此手足无措,只说师尊沛湘,早些时候,她到了落魄山,不紧张? 沛湘笑道:“不用这么紧张,落在别人眼里,就是你们小家子气了,同等姿色的女子,小家碧玉再好,能比大家闺秀么。” 那个体态更丰腴些的弟子,她苦着脸心声道:“师尊,我怕。” 因为她曾听说一件毛骨悚然的传闻,当年陈剑仙在那座剑气长城独守城头的时候,期间就有一头玉璞境的蛮荒狐仙路过城头,据说她只是在御风途中,低头多看了眼那个脾气极差、杀心极重的末代隐官,就被那位剑仙一把拖拽到城头,若是一般男子,得手一位上五境狐仙,不说怜香惜玉当个通房丫鬟,就算要杀,杀之前,不得?可是只因为落在了那位末代隐官的手上,那头狐仙就被陈平安当场手撕了…… 哗啦啦尸骨血肉落了一地。 最可怕的,是还有些狐国修士,言之凿凿,她们就跟亲眼瞧见似的,说那位年轻隐官,当时在城头,将狐仙头颅拔下,拎在手里,站在血泊里,大口嚼着狐仙的头颅,单手作碗,痛饮鲜血做酒水…… 沛湘笑道:“别信这些流言蜚语,都是瞎传的,我们那位陈山主,其实是一位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你们瞧见了,就会知道什么是‘先生温柔貌清俊,君子如玉剑如虹’了。” 也怪不得弟子们如此胆战心惊,不说她们,只说刘十六的学生,桐叶洲精怪出身的郑又乾,在见到小师叔之前,被刘十六带见小师叔,不也慷慨赴死一般?以至于见到陈平安之前,郑又乾甚至需要拐弯抹角询问刘十六一句,师父,你跟那位小师叔的同门关系,还可以的吧? 另外那个死死攥着衣角、白嫩手背青筋暴起的苗条少女,颤声道:“师父,有你跟师姐待客就好了,我想回去炼气做课业了,我们修道之士,一寸光阴一寸金哩,师父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修行的。” 对于修行一事,少女因为天生资质好,也很珍惜成为国主沛湘亲传弟子的福分,从不懈怠,但是要说如何勤勉,确实算不上。 沛湘闻言哭笑不得,看把你们吓的,稍后见着了陈山主,眼见为实,就会知道你们的误会有多深了。 另外那位女修瞪了一眼“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师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捻动师父的袖子,“师尊,师妹长得多好看,我见犹怜,楚楚动人呢,陈山主瞧见了,哪怕不喜欢,总归不至于心生厌恶。我可不行,谁瞧见了都会骂一句狐狸精,可别让陈山主碍眼,连累师尊落个待客不周就不美了。” 沛湘气笑道:“俩媚子,你们还讲不讲同门情谊了?!” 但其实那些耸人听闻小道消息的广为流传,沛湘是有功劳的,再加上几位嫡传弟子的暗中推波助澜,那个从未涉足狐国的陈隐官,何止是凶名赫赫? 狐国那些境界高些的练气士,熟稔宝瓶洲的风土人情,她们还好说,觉得真相肯定没那么夸张,那些教旁人听了背脊发凉的传闻事迹,不得有些水分啊? 但是越年轻的狐魅,越当真,以至于都说那位最恨妖族练气士的陈隐官,只要进了咱们的狐国,就会胃口大开,饥肠辘辘。 一路走,一路吃,一路“饮酒”。 谁被碰上了就算谁遭殃,可以想着如何下辈子投个好胎了。 沛湘就很喜欢在狐国举办祖师堂议事的时候,“偶尔”提上那么一嘴,那位陈剑仙“又”做成了什么壮举。 是她故意敲打某些人心不足的狐媚浪蹄子呢。 这些年,她们总喜欢在沛湘这边埋怨狐国封山,日子过得太苦了,不去红尘里走一遭,磨砺道心,太耽误修行哩。 沛湘祖师,那个陈山主到底是怎么想的,封山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