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问题所在
“你知道白之使是什么态度吗?”她又问。
任谁也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分歧。学徒开始觉得不耐烦了,莫非我的同学都认为我要考虑乔伊的建议?他根本不会教习。在让我改变主意挽回面子之后,他才打算找个理由结束这该死的课程,是这样吗?
“我想我知道了。”明妮说,“你什么地方做错了?上课偷懒?没写作业?”
“这不是我的原因。”
“不是你的原因?”吉辛大为讶异,肖也用某种奇特的目光看着他。尤利尔有点尴尬。“不是你的原因,还能是白之使的原因吗?”
没错,乔伊是空境,高塔外交部的首领。可这不意味他是全克洛伊最好的导师。在我之前他甚至没有说得上话的人,更不用提学徒了。尤利尔怀念在教会学堂里的日子,文字清晰明了,知识简洁易懂。从离开修道院开始他一直以为学习是件奢侈的事,就像富人享受美食、贵族行使权力那样。他为自己努力阅读学习感到骄傲,仿佛窃取到了某种不属于自己的特权。我缺乏的是机会,并非汲取知识的能力。
“为什么不能是他的原因?”学徒反驳。“他一点也帮不上忙。”
明妮不说话了。吉辛看他的眼神似乎也带着些许怜悯,好像他是个无药可救的白痴。“你还要怎样呢?”这位即将跨过学徒期的贵族后裔缓缓地说,“高塔给了你接触神秘世界的机会,对你敞开真理的大门。白之使也是克洛伊委派给你的导师,我看他也愿意指导你成为真正的神秘者。难道每个有幸来到苍穹之塔的学徒都要自己选择导师么?”
“我比你更了解白。”
他更像我的朋友,我信任他超过克洛伊塔的任何一个人。但尤利尔摸不清他的目的。也许他不希望我成为驻守者,哪怕这是我期望的。
“这跟白之使阁下本人无关。”吉辛提醒。“你觉得奥斯维德先生教得好吗?”
“说实话,我以为你教得更好。”
吉辛没否认这点。“因为我更了解学徒在哪方面会有缺失。”他说,“导师只是交给我们知识的人,要学多少是我们自己的事。奥斯维德先生原本就明白他把课程调到上午,我们会记得更牢。但他没有义务这么做。我们只是他的一届学徒,还是经历淘汰才得到了这样的机会你根本不懂成为神秘者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到最后,尤利尔甚至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羡慕。
学徒开始审视自己。自从点燃火种成为神秘以来,他还没体会到这个身份带给他的权力。刚开始,塞西莉亚死在亡灵手上,他用全部的时间忙着重整精神,矢志复仇随后埃兹先生离开的消息令他大感不安,心慌意乱好在有约克和帕因特这些冒险者佣兵的帮助,他内心的渴望被唤醒了,在圣骑士团与佣兵团、卡玛瑞娅精灵和狼人的矛盾战场中冒失前行。
盖亚保佑,最后他竟能平安去往克洛伊塔。
在来到里世界诺克斯后,尤利尔直到现在才准备消化神秘者、神秘世界给他的全新命运。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尚未摆脱的不是旧日生活带给他的影响,而是一种伴随地位扭转出现的傲慢乔伊和埃兹先生的帮助是否被我当做理所当然的给予?我真这么想?
半晌间,尤利尔似乎深陷于未来的梦境跟虚无缥缈的荣光幻影中。威廉敏娜低头解决她的乳酪,吉辛和肖也都移开目光。他们都是布鲁姆诺特的本地人,对神秘的理解其实远超尤利尔。
他想起乔伊对他说的话,我的道路得我自己来走。学徒不禁感到有些惭愧。成为神秘者在最初虽然非他所愿,但他早该有接受未来的觉悟。
我的代价不仅是塞西莉亚,尤利尔心想。仇恨能支持他在一场战斗中获胜,友谊会帮助他p精灵的谜题。可要适应神秘世界的生活,他必须先学会改变自己。
也就是说,我该让自己接受乔伊的教习风格,而不是抱怨他教我的技巧知识晦涩难懂。“我想我明白了。”他吞吞吐吐地说。“可我觉得测验还是没有把握。”
“我看白之使的态度可不像奥斯维德先生。”肖指出,“他对自己唯一的学徒很有耐心。老实说,我也觉得你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很奇怪当然,最奇怪的是你竟能成为他的学徒。不过我想你只要跟他说清楚自己的打算,他成不会为难你。”
一点没错。尤利尔觉得更愧疚了。
布鲁姆诺特沉睡在黑夜里。街道上无人出行,两个巡逻的骑士结伴于路灯下走过。晚风轻柔而缓慢,自他们的衣角拂过。
医院的值班室还亮着灯,但这不要紧。“纽扣”冈瑟维持着自己透明、虚无的身体,一步一步接近了储存药物的小室。墙面和铁门对他来说只是幻影,锁链与木箱更不值得关注。他偷了两盒子的炼金药剂,特意挑选葡萄味。他脚边摆着成堆的纸箱,里面满是价值不菲的药物。冈瑟认识上面的标识,他弯下腰,抱起了其中一个。
杀掉菲尔丁会带来麻烦,霍布森的计划并非万无一失。他得做好事情败露的准备在圣卡洛斯,冈瑟就给自己准备了一张去往布鲁姆诺特的船票。最后果然派上了用场。
当他与霍布森在庄园外见面的时候,赌徒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听说没有时间观念的人不会留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