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旧梦与新世界（下）

时候，赵宥真那颇有深意的目光一直挂在芭芭拉身上，“我也去过很多次教堂。”

“什么特性？”

“旧梦很美好，但总得有醒来的那一天。”

“为什么？”

赵宥真不说话了。

“首先，我跟好莱坞完全没有关系。作为一個用外表来帮助品牌展示产品的模特，我甚至都不敢说我是一个时尚产业的工作者。”

“就像你喜欢他与此无关一样。”

“易是住在渊薮里的恶魔？”

“被什么诱惑的呢？”

“你的意思是，我能帮助他签下更多的艺人、管理更多的艺人，并以此赚到更多的钱。”

“即便……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你不也拍过商业大片吗？”

“容貌会变、性格会变、举止会变。”芭芭拉渐次伸出三根指头，“但是决心不会、视野不会、能力不会。”

“啊，是吗？”

“这就能说明我是最好莱坞的那一个了？”

“你就是被诱惑的那个。”

“无神论者！”

“我为我的客户和雇主筛选优质的合作伙伴。”宥真面不改色，“这是我的工作。”

芭芭拉表现得异常淡定，她把双手背在身后、放慢了步调。

“赚钱是最次要的目标，宥真，至少对于易来说是这样的。”芭芭拉轻舒了一口气，“你难道不觉得他在这方面是多么幸运吗？金钱是万恶之源，而他就住在这一切罪恶的渊薮里。”

说到这里，芭芭拉带着自嘲的笑容，扬起了双臂。

“我已经给了你答案了，不是吗？”芭芭拉摊开手，“我来找的是你，不是她。”

“这又有什么错呢？”走到后台通道的尽头，赵宥真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芭芭拉。

“我是不可知论者。”

“我家里是。”

“那是什么次元？”

“我就知道你会同意。”芭芭拉没有给支支吾吾的赵宥真留出太多应答的时间，“金钱让易变成了一个极具吸引力的恶魔，也成为了阻止他攀登，妨碍他离开渊薮的，最大最深的恶……他在那里呆得实在是太舒适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宥真？永远也花不完的财富，唾手可得的各种享受，还有……陪他在谷底消磨时光的那张漂亮脸蛋。”

“我……”

“因为你们两个看他的眼神，跟其他人不一样。”说到这里，芭芭拉顿了顿，“而且你们也是他身边仅有的两个亚裔女孩……我希望这句话听起来不会像是种族歧视，但如果我是一个亚裔男性，而你和格蕾丝恰好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也会瞬间沦陷的。”

“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宥真报复性地眨了回去。

“如果你是这样的想法。”

“我建议你趁早放弃，因为你没有半点得逞的可能……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很多钱包更浅，更容易掏空的亿万富豪。”

“你来找我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今天早上你已经把她给得罪死了？”

“更重要的是，你觉得那次机会给我带来了什么吗？好莱坞依然不会有任何一位选角导演主动给我打电话。”

“所以你是负责帮易挑选生活伴侣的那个人？”

芭芭拉哑然失笑。

“不……嗯，算是吧。”芭芭拉晃晃脑袋，“恶魔会诱惑人类，是不是？这样说的话，他确实是一个优秀的恶魔。”

“所以？”

“词用得挺大。”

“首先，狩猎？Ouch。”芭芭拉捂住胸口，笑意盈盈地答道，“其次，我没有那么强的宗教狂热性。只是用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书籍之一，来证明我的观点。”

“除了我。”

“包括你。”

“我是负责把她们全都拒之门外的那个人。”

“你这个普通经理人，公告牌第一都拿到手软了吧。”

“所谓的新世界，与地理位置和从事的行业毫不相关。它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代表了一种我们共享，而格蕾丝不具有的特性。”

“噢，拜托。”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That doesn"t change anything。”

“你跟我喜欢的男人上了床，还跑来把这件事按在我脸上揉搓。”宥真的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我现在的表现，已经算是非常没有敌意了。”

“易已经半只脚踏进新世界了，宥真。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我们所能，再拉他一把……不是为了我们自己，好吧，也许有一部分是为了我们自己，但同样，也是为了他，能够不在十年后，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what could have been’的问题。”

“好吧，不要再开这些诙谐可爱的小玩笑了。”芭芭拉主动给这一话题画上了休止符，“我能参演那部电影，完全是因为派拉蒙跟IMG之间的一揽子协议。伊莉娜-沙伊克才是协议的核心部分，我只是去演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配角而已。”

“没有错。”芭芭拉笑了笑，“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就是人生最理想的状态。但你清楚，我清楚，易自己更清楚，这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