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鼎祠伸头出来:“你在四王爷那里怎么样呢?”
贾琮敷衍几句,要错开时。
龚鼎祠忽然以感叹的语气道:“好几科的翰林人数也有几十。
每月考核若不称职,都很危险!
我出来的时候好像六科廊抄发了一封工科的奏折。
是弹劾秦侍郎致仕的!
我也是听别人说,不知道真假。”
贾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多谢提醒,朝考那边有消息吗?”
“贾兄是关心你们山海盟的两位同仁?
唔”
龚鼎祠摇头:“朝考才开始,消息还没传出来。”
两人各自放下了轿帘。
贾琮坐在轿中沉思,能考中进士的人。
本朝大诰、律法、会典等等掌故,无不熟知。
前明的规定。
官员七十必须退休,本朝加到七十五。
但是太宗圣祖时期,有些阁老在位到八十几。
得看皇帝的意思。
秦业退休也无大碍,以侍郎官职合法退休。
肯定会加封一级散官、每年有一定的退休金。
然而问题是这件事情似乎是针对他来的。
贾琮才刚上任,就有了敏锐的政治触觉。
工科给事中贾斯文?
这帮科道官就是吃饱了撑着啊!
虽然科道官也有正直的人。
但大多数都是疯狗,逮谁咬谁。
想想他目前的优势,在亲王方面还体现不出来。
但翰林面见皇帝的机会很大。
皇帝偶尔也会过来翰林院。
另外就是皇帝的经筵讲官,皇帝的讲官比亲王讲官高级。
多为侍读、侍讲,他必须想办法升上去。
亦或者,成为内宫值班翰林的一员。
时间已经越来越紧迫了,不知道王子腾会如何倒台?
贾元春怎么死的?
还有,二姐姐贾迎春被卖也不远了
坐在柔软舒适的坐垫上,他的心却不放松!
贾琮犹如老僧入定般闭目沉思了一阵。
轿子向西转,隐隐听见外面的喧闹声。
他开口道:“停,向东转,到东小市。”
左右跟随的铁牛、曹达华。
伴随贾琮一步步走远,青云直上。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同时。
铁牛倒觉得隔阂越来越远,也愈发敬畏。
这个主子根本不像宝二爷好糊弄,很是精明。
给庶吉士讲课完毕。
午饭时分。
丌诗轩出编修厅到东斋房前面的瀛洲亭赏风景。
凤凰池的水清澈无比,鱼鸭戏水。
魏无知出来跟他攀谈。
不多时工科给事中贾斯文飘然而来。
丌诗轩好奇问道:“贾给事来做什么?”
“我来送奏折归档,六科廊抄发了。
翰林院照存一份。”
贾斯文迈上亭子,微笑道:“办了公事,顺便也谈谈私事。”
“哦?”
贾斯文放低声道:“魏兄早与贾琮不对付,丌兄怕也对他中状元不甘心。
贾某入江左盟多年,当为江南士子说话。
魏兄的堂舅罗给事,留作后手,我做先手。”
“先手怎样,后手怎样?”丌诗轩闻言倒来了兴致。
魏无知眼神一亮,开窍道:“贾琮的老师不是工部侍郎秦业吗?
咱们就先拿他开刀,秦业年事已高。
贾兄是工科给事中!
就说按最高年七十五必须退休。
上奏他致仕。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看看贾琮有何反应!”
丌诗轩皱眉:“即使秦侍郎致仕,那也是自然退休。
指不定圣上还要给他进一级散官之禄。
怎么弹劾贾琮呢?”
魏无知眼神森冷:“时间久了,必有破绽可寻。
无论考课、考察。
都是高官宽、小官严,京官宽、外官严。
考察由本衙门掌印官具奏,汪阁老似是有意提拔他。
但我舅舅每六年会同吏部考功司、都察院举行考察。
到时候必能扫清奸佞小人!
众正盈朝,才是我等君子当道之时!”
三人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商量着计划。
~~~~~
“贾修撰,快快请起,本王等你都等急了。”
只穿着家常便服的凌决祎,亲手把堂下的贾琮扶起。
“昨儿个才得知修撰被安排到本王府邸。
本王焚香沐浴了一整晚,就等你过来。”
贾琮心里讶然,侧边的长府官雒仁颔首道。
“哥儿的府邸,今天以前,未有翰林讲官。”
不受宠就是不受宠,此地也太门前冷落鞍马稀了!
贾琮对雒仁拱了手,退后他们一步进去。
府里大堂早设好了讲案,凌决袆专心地坐下讲桌。
雒仁旁听记录。
长府官是皇帝在亲王府的亲信耳目。
贾琮一本正经道:“王爷是否学过书法、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