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和潘念祖一起来到市文联，看见今天参会的竟然有一百多人。

前面主席台上，他的席位安排在专管文化的副市长程东军旁边。

张文生坐在程副市长左手边。

市美协负责人叫周良，山水画有一定功力，殷元没有出名的时候，在江明市他算是第一。

更是美协会员，在美协岗位上干了多年。

殷元出名了，顿觉自己矮了一截，几次提出让殷元取代自己的位置，他愿意兼副职。

殷元有一次认真给他说：“美协这一摊子还是你干，我没有空也没有兴趣，我有兴趣我去省美协上班了，那里有我一间办公室，我是省美协副主席。”

省美协都不感兴趣，难道还跟你争这个市美协主席？

我何苦呢？

有空我多绘几幅画不香么？

众人坐下后，殷元感觉有点不对，自己座席竟然排在最中间位置，自己没有担任职务，就算坐主席台，也应该是靠偏位置。

但是当场说这个问题就显得娇情了。

张文生主持会议，请程副市长讲话。

程副市长肯定了市文联一年来的工作，不管是绘画还是文学创作方面都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以如我们市标杆性人物殷元同志，在京城画展中获得大奖，是全国有名的大画家。

作家潘念祖同志在全国有名的期刊上发表了许多作品。

我们市出版的《江明文艺》也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文艺方面，我市青年歌手郑莹莹同志取得了青年歌手大奖。

涌现了一批有潜力的各行各业精英……

随意信口说来就是半個多小时，殷元自认没有这份能力，所以不适合当干部。

终于说完。

张文生说：“下面请省美协副主席，国家美协会员，江明市美协名誉主席殷元同志给我们讲几句，大家欢迎。”

全场鼓掌。

殷元心想：这种拉虎皮扯大旗的做法其实不必要。

他说：“大家好，我叫殷元，大家乍一听名誉主席几个字，肯定以为是个老头。其实我今年才三十出头，所以我建议以后叫我名字就行。”

众人听了，呵呵笑出声。

殷元说：“其他的我也不懂，但是绘画方面有一些心得，所以只有说说这方面的事情。

当然，我说这些只有喜爱绘画的同志，或者是画家同志们才感兴趣。

所以我尽量长话短说……”

殷元吧嗒吧嗒也差不多说了二十多分钟，此时他也觉得在会场上面对大家讲话，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他讲完话，众人都鼓掌。

不管谁讲话都会鼓掌，并不代表讲话者讲得有多好，水平有多高，这是礼貌。

张文生又让潘念祖同志讲讲自己文学创作上的事。

殷元知道这个妹夫性格有点内向，为了今天的发言特意写了一张发言稿，有点长，二千多字。

他说：“我很少在人多的地方讲话，怕到时候一紧张，话都说不流畅就出洋相了。”

他很不想来参加这种会议，但是又怕人说他架子大。

现在听着他在认真读着稿子，声音还微微颤抖，知道他内心特别紧张，想提醒他放松一下，但无奈两人隔了几个座位。

有些人可以侃侃而谈，但是有些人说几句话都是面红耳赤。

潘念祖发言完，又请青年歌手郑莹莹讲话。

上惯舞台的人表情就相当自然，说话也相当流利。

散会后去饭堂就餐。

潘念祖看上去还有点不自然。

殷元说：“要慢慢适应这种环境，特别是当你名气越来越大，公众场合发言的机会会越来越多。你看那个郑莹莹说话就相当自然……”

潘念祖说：“没办法，天生的性格很难改变。”

两人跟程副市长几人共坐一张餐桌，郑莹莹也坐到程干部旁边。

张文生和另外几个也在。

大家谈笑风生，喝了几杯酒。

殷元不小心把筷子碰了掉到地上，他弯腰去检筷子，看见对面程干部的左手正在郑莹莹白晢的大腿上倘佯。

表面上一本正经，背地里却是男盗女娼。

这一餐饭殷元都吃得不是很舒服，个个都向程东军敬酒，连张文生也不例外。

还几次示意殷元和潘念祖给领导敬酒，潘念祖敬了领导一杯酒，但是殷元故意装糊涂。

公然在公众场合跟女歌女搞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想让我敬重你，什么狗屁东西？

他看这个郑莹莹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一个唱歌的，好好唱你的歌不行，背地甘心当领导的小三？

难道她歌唱比赛获奖，走的就是这条捷径。

或者她认为现在有资本来勾搭领导了。

看样子两人这种关系肯定有一段时间了。

吃过午饭，大家集中在市府办公楼前面台级照个合影。

除了程东军外，还有书记张世明，副市欧阳倩，秘书林方舟等人。

当干部的前面坐成一排，论资排辈按排位置，殷元自认没有担任什么职位，跟潘念祖主动站到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