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吕公著和王安石
以学问而要。 他就真的放弃了科举! 这些年来,吕希哲没少给王安石写信。 甚至可能偷偷瞒着他去过江宁府,拜见过王介甫。 吕公著假装不知道,不点破而已。 当然,也和吕希哲虽然瞒着他,悄悄的和王安石书信往来。 但到底不敢学吕嘉问那个混账,把他家的事情,都和王介甫和盘托出。 只是请教学问,也只是请对方品评诗词而已。 不然,吕希哲再有十条腿,也被吕公著打折了! …… 江宁,半山园,保宁禅院。 已经六十四岁的王安石,拿着手里的信件,远望着汴京方向。 信是他的女婿蔡卞写来的。 信上内容,和那位即位不久的少主,密切相关! “役法还可以这般解释?”王安石笑了起来,若是熙宁年间,有人告诉他汴京城的皇帝在乱改他的役法,还将役法功劳给了文宽夫那个老匹夫。 他早就跳起来了。 但现在他却只是微微一笑。 这些日子,来自汴京的信很多。 有蔡卞,也有许将、陆佃、王震等人的信。 每一个人都在信上,喜气洋洋的和他描述和诉说着那位刚刚登基的少主的种种事迹。 最初,王安石是不信的。 但写信的人越来越多,细节也越来越多。 由不得他不信! 而这些信件,最终在王安石面前,勾勒出一副让他动容的画面。 起复沈括,提举专一制造军器局! 授给外戚美官出镇熙河路。 落子役法,把韩琦、富弼、文彦博、韩绛甚至韩维一起拉进了役法的大局里,让他们共享役法的功劳。 而在同时,罢废市易法,扑买堤岸司…… 罢废京东保马法,许民自便…… 在汴京的人,只会为了这些唱赞歌,也只会惊叹于少主的纯孝仁圣——少主虽才幼冲,犹遵循父道,躬行孝道,大行皇帝嘱托,竟是一字不忘!千古罕见!千古罕见! 但在江宁的王安石,却顺着这些线索,在恍惚中看到了一副让他动容的画面:汴京御座上的少年官家,一边拿着刀子,割肉喂鹰,一边坚定的站到了那些关键的地方,用稚嫩的身体,挡在了朝野上下的觊觎和窥伺前! 这是只有大慈悲,大毅力,大勇气才能做出来的决断。 他似乎知道,什么东西该舍弃,什么东西又该保护起来。 而对那些该放弃的东西,他毫不犹豫的丢弃。 虽然打着的是‘父皇教我……’、‘父皇嘱托……’的旗号。 可这些瞒得了别人。 却瞒不过他王安石! 因为,从熙宁元年开始,一直到第二次罢相。 王安石与那位大行皇帝朝夕相处,实在太了解、太清楚那位大行皇帝的为人和性子了。 大行皇帝或许能想的出这般手段。 但绝对绝对没有这个魄力! 也绝对绝对,没有如此果断! 哪怕,他王安石已经八年未入汴京,但王安石依旧可以肯定——那位大行皇帝,没有这样的决断能力。 因为那位陛下太贪,因为那位陛下掌控欲太强! 所以,王安石知道,那位大行皇帝或许曾做过安排,也确实叮嘱过少主一些什么事情。 但那位少主,一定在其中做了变通,也做了取舍! 甚至是直接的决断! 若是如此的话…… “司马十二啊……” 王安石望着保宁禅院内,那些他亲手栽种的花草。 他悠悠说道:“你知道在面对什么吗?” 一个八岁就知道,什么东西能保,什么东西不能保的少主。 那他就一定,在心中有着底线和红线。 不管是谁,踩到了就会翻脸! 而且翻脸的速度将超乎想象! 王安石拿起陆佃给他的信,看了看信上描述的沈括起复前后的故事。 看! 这就是证据! 不过…… 王安石掸了掸自己的袖子。 “这些与我这隐居禅院的半山老人有什么关系?” 他已经六十四岁了,也没打算再去汴京和人斗智斗勇,更没有了当年的豪情壮志! 只要新法的核心可以保住,只要他的心血还能存续下去。 王安石就知道,他会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 司马光也好,文彦博也罢,还是韩绛、韩维、冯京、张方平甚至是马上要入京的吕公著。 他们在汴京的表演,随他们怎么着! 老夫自在江宁,坐看他家宴宾客,坐看他家起高楼! 不过…… 王安石悠悠的坐下来。 他身体这些年一直不太好。 今年春天还生了一场重病,病中得到了天子驾崩,两宫垂帘的消息,让他错愕、震惊,甚至心灰意冷,了无斗志。 因为他知道,他深罪两宫。 然而现在…… “老夫得好好活着才行!”王安石告诉自己:“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