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龙丘居士传染链
大宋的御前会议正在召开时。 马衔山下,宋夏之间的搏杀,也已经进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梁乙逋立在山岗上,望着那夕阳下,流血的城寨。 他吁出一口气来。 已经围攻了一个多月了! 但那座城市,依然屹立在马衔山下,死死扼住了他的大军前进的咽喉! 上万条生命,填在了定西城的沟壑中。 然而,城墙岿然不动,只是多了几个豁口。 就算是豁口,也被南蛮守军很快填补了。 更要命的是,南蛮熙河的增援大军,已提在马衔山的另一侧,安营扎寨,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的大军,他们从凡川寨、龛谷寨出兵,不断袭扰他的部队。 于是,这马衔山的百里之地,已经成为了炼狱。 梁乙逋有心撤军,却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在此与南蛮消耗、绞肉。 因为他承担不起撤军的政治代价。 这场战争,是他力排众议,甚至可以说一意孤行推动的。 一旦他在现在的情况下撤军,对兴庆府内的那些权贵们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攻击口实。 损兵折将,无功而返,庸碌无为,祸国殃民…… 一顶顶帽子将被扣在他的脑袋上。 “国相,宥州各部,遣使来请罪……”一个亲信,来到梁乙逋身边,低声汇报着。 梁乙逋皱起眉头,问道:“他们有什么解释的吗?” 那亲信低着头道:“奏知国相,诸部言,此番挫败,在于石州兵败,使侧翼为南蛮所趁,加上驸马都尉用兵不力,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梁乙逋听着,顿时烦躁起来,骂道:“宥州逆乱,欺我乃三岁稚童?” “责任皆在石州、驸马,他们就没有一点责任?!” 说着,他就忍不住拔出了手里的宝刀,狠狠的插入脚下的土地,道:“此等逆贼,早晚我必杀之!” 但,哪怕他自己都知道,这只是在无能狂怒罢了。 宥州诸部和嵬名家关系密切。 当年太祖(李继迁)流落地斤泽的时候,这些家伙就已经和太祖联姻了。 很多家伙的祖先,都将女儿嫁给了太祖。 也都在太祖起兵反宋的过程中出了大力。 景宗时代,还是这些家族,支持景宗立国。 不夸张的说,这些宥州豪族,在他们的先祖跟着太祖、景宗反宋的时候,就已经把苦帮他们吃完了。 想要动他们,哪怕是景宗在世,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旁的不说,那苏移家光明正大的以苏尾九姓联盟首领自居,自称大唐天子之后,有谁管过吗? 根本不敢管,也不能管! 因为,真逼急了他们,此处不留爷,爷去投汴梁! 所以,非但不能逼迫,甚至只能优容。 梁乙逋很清楚这些,所以发泄了一番后,就冷静下来,转身对那亲信道:“去告诉宥州来使,就说我已经知道了!” “宥州兵败,不怪他们,罪责全在驸马身上!” 石州监军梁乙兴是他的族叔,也是梁氏少数几个能掌兵的人,更是他的坚定支持者。 当然不能降罪。 于是,就只能把责任全部推给拽厥嵬名这個败军之将,拿着他的部族来顶罪了。 正好,拽厥嵬名的甘州兵溃散后,有将近两千人马,逃到了韦州、洪州。 梁乙逋也就不客气了,将这些甘州兵全部监押起来,押送到南牟会。 这就是要打着治罪的幌子,将他们吞掉了。 松了松衣襟,梁乙逋问道:“兴庆府近来有什么动静没有?” 亲信低头道:“太后近来和禹藏家,往来颇密……” “禹藏花麻的次子禹藏顺安,常常入宫……” 梁乙逋咬了咬嘴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良久他吁出一口气,对那亲信道:“叫人提醒一下太后……” “不要闹得人尽皆知,免得惠宗皇帝蒙羞!” 大白高国的太后,喜欢养小白脸,爱好收集美男子,不是什么新闻。 没藏家的没藏太后,在偷情的时候,被情夫所杀。 先太后在世时,养了十几个面首,甚至当着惠宗的面和面首调情,让惠宗大恨,母子变成了仇敌。 现在再多一个养小白脸的太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何况,这个太后还是他的妹妹! 而且,她才是二十来岁,独守空房,确实难熬,梁乙逋可以理解。 甚至他觉得,自己的妹妹在宫里面多养面首也是好的。 只要不来干涉他施政,他甚至愿意帮着选面首! 却根本不知,兴庆府内,早已暗潮涌动。 而他的那个妹妹,根本不是在养面首! …… 同一个夕阳下,河东葭芦寨。 嵬名谟铎率领的西夏使团,从这座寨堡的大门中鱼贯而入。 寨墙上,宋军的旗帜,迎风飘扬。 嵬名谟铎抬起头,看了一眼,也在心中叹了口气。 去年,南蛮的老皇帝驾崩,他奉先太后与惠宗(李秉常)之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