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 逃
、锔缸匠见状,这才连忙上前扶起伤痕累累的鲍学海。
他们看着鲍学海那鼻青脸肿、嘴角淌着血丝的惨相,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同情和愤慨。
“老鲍,你没事吧?”一个箍桶匠关切地问道。
“要不要去医馆看看?”另一个也焦急地说。
鲍学海勉强地从口中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歪眼斜嘴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
“这怎么可能没事呢?你可不要硬撑着啊?”一个锔缸匠担忧地说。
“张立刚才可是下了狠手!”另一个也附和道。
鲍学海摆摆手,勉强站稳了身子,感激地看着这几个平时与他关系不错的工匠,说道:“多谢几位兄弟了,我真没事!”
说完,他拎起自己的小木箱走了。
几个箍桶匠、锔缸匠见状,不住地摇头叹气,脸上满是无奈和愤慨。
“什么世道啊?”一个箍桶匠感叹道,语气中充满了对这个不公世界的质疑。
“老鲍多老实的一个人啊!”老蔡也附和道。
他们看着鲍学海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在这个乱世之中,善良和老实似乎并不能成为保护自己的盾牌,反而更容易成为被欺凌的对象。
他们为鲍学海感到不平,也为这个世道的不公而感到无奈。
另一边,鲍学海挨了一顿狠打,疼痛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但他紧咬牙关,硬是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与这肉体上的痛苦相比,他心中那份尚未完成的任务更像是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他踉跄着脚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一进门,他放下木箱,走到水盆前,用冷水敷了敷肿胀的脸颊,那冰凉的感觉让他稍微舒缓了一些。
接着,他换了身干净的粗布衣服,又找了一顶帽子,将帽檐拉下半遮住乌青的眼睛。
就在鲍学海走到床边,准备短暂歇息几分钟,让疲惫的身体稍微放松一下时,忽然,一阵犬吠声从巷子的西头传来。
那是刘木匠的狗,这狗对这个巷子里的住户都极为熟悉,平时总是温顺地摇着尾巴,很少发出叫声。而现在,这突如其来的吠声,无疑意味着有外人闯入了这个平时鲜有人问津的地方。
鲍学海意识到,这绝非寻常之事。
这个地方脏乱差,一般人都不屑于从这里经过,更不用说会引起刘木匠的狗的警觉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外来者很可能与之前的银楼和咖啡馆事件有关,他们是冲着他来的。
他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尽管身上的疼痛还在提醒他之前的遭遇,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迅速扫视了一眼四周,寻找着逃脱的路线。
最终,目光落在了后窗上,那是一个狭小的窗口,平时用来通风换气,但也仅仅是以容一人通过。
此刻,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它。
鲍学海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踉跄着向窗口挪动,搬来一个板凳踩上去,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窗框,用力地一撑,将头伸了出去。
窗框狭小,他不得不先将一只手臂伸出窗外,然后用力地扭动着身体,试图将另一只手臂也挤出去。
这个过程异常艰难,他的肩膀和背部都传来了阵阵剧痛,但他没有放弃。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挣,终于将整个上半身挤出了窗外。
紧接着,他双腿一蹬,身体如同一条滑溜的鱼,从狭小的窗户中钻了出去,跌落在后巷的泥土地上。
一落地,立刻爬起身来,拼命地向前奔跑。
鲍学海一瘸一拐地在狭窄的巷子里狂奔,脸庞上满是焦急与慌乱。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中国人会来得如此迅速。
刚才右腿的迎面骨被张立踢了一脚,他咬紧牙关,强忍着腿部传来的阵阵疼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他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青石板上。
一边跑,一边不断地回头张望,生怕追兵会随时出现。
鲍学海自问来到南京之后,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不多时,顾清江在烟杂店老板的引领下,来到了鲍学海住处的门口。
他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眼前这扇略显陈旧的木门,低声向身旁的老板确认:“你确定是这里没错?”
老板点头如捣蒜,一脸肯定地回答:“绝对没错,上周我还听他抱怨这里老是停电,说生活不方便呢。”
顾清江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迅速对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这些训练有素的行动队员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纷纷点头,随即分头行动起来。
“你去敲门,就说找他有事。”顾清江早已在路上跟老板交待好了说辞。
老板闻言,心中虽有些忐忑不安,毕竟他知道平时看起来憨厚的鲍学海其实并非池中之物。
但面对顾清江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他只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