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雪的葬礼，万的伊甸

小孩刚醒来就看见了百里寻这个陌生人，警惕地起身退至墙角，睡乱的毛发叛逆地翘起，绷着小脸，瞪大眼睛警惕地盯着她，慌乱中还险些被自己绊倒。

像只炸毛白毛猫猫幼崽。

百里寻强忍着笑意，弯下腰与他保持同一高度，温和地说：“你好呀，小朋友，我是百里寻，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孩抿紧嘴唇，如同面对人贩子般严密戒备，目光一刻不离地盯着她。

没想到他警惕性还挺高。

百里寻想了想，从空间里找出一个平时给五条悟备着的喜久福，继续哄骗幼崽，“乖，快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这个好吃的团子就给你哦。”

小孩看了看她手里的，白白的，盯着糯叽叽的他从没见过的团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他倔强地扭过头，不再看她。

百里寻险些笑出声，也不再勉强，径直走到幼崽面前。

在幼崽警惕的目光中，她突然伸手去挠他的痒痒。

小孩大吃一惊，张嘴的瞬间，一团东西被塞入口中。

他下意识地咀嚼起来，甜丝丝的，软糯可口，十分美味。

他心想，回去后一定要让自家厨师也做这种团子给他吃。

咽下口中的食物，小孩缓缓开口：“五条觉。”

听到这个名字，百里寻的笑容略微收敛，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

“还要。”五条觉理直气壮地开口。

百里寻又递给他一个团子，同时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五条觉微微抬眼，心想既然她给了五条大人两个好吃的团子，就让她摸摸吧，暂且不与她计较。

作为五条家精心养护的当代六眼，五条觉头发的手感是相当好的，百里寻忍不住多摸了一会，却引来吃完第二个团子的幼崽的不满目光。

百里寻无奈笑了笑，放下手，“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五条觉不高兴地皱着脸，“家族有叛徒罢了。”

恐怕不仅仅是叛徒那么简单，或许是他身边亲近之人所为，百里寻在心中默默思量。

她醒来时外头还是白天，就这么一会，天黑了。

这个时代存在着不少意外，现在还不见人影，屋主可能已经回不来了。

五条觉刚退烧，又吃了东西，此刻打了个哈欠，很想睡觉，但六眼带来的头痛却让他无法安眠，他只得一声不吭地蜷缩在草席上。

和五条悟相触了这么久的百里寻一看就知道他是怎么回事，轻轻叹了口气，还是打开了“debuff无效化”结界。

被六眼折磨已久的头脑瞬间不再疼痛，五条觉像只好奇的猫猫一样，湛蓝的眼里满是惊奇，“这是什么？”

百里寻柔声道：“是结界，你学不了的，乖乖睡觉吧，等睡醒就好了。”

“哦。”好奇的猫咪般的小五条觉睁大眼睛看着她，最后实在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也许是强行用了两次能力，幻境开始发生变化。

五条觉入睡后不久，百里寻即刻感受到一阵熟悉的倦意袭来。当她再度睁开眼，立刻懊悔起先前的言语。

尽管对五条觉而言，时间或许已流逝数日，于百里寻而言却仅是一瞬之间。

寒风骤起，带给她一丝凉意。

身后的村庄笼罩在一片凄凉之中，眼前的地面赫然留下一串熟悉的血迹斑斑的脚印。百里寻面色冷峻，嘴角勾起一抹冷嘲。

血脚印一步一趔趄地往前画，百里寻跟着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地面出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躺倒在地。

百里寻紧抿双唇，疾步前行，几乎瞬间便来到近前。

白色的蜻蜓和服被染了一片一片的红，五条觉呼吸微弱，近乎断了气。

百里寻蹲下将他扶在怀里，神情瞬间变得冷峻。

五条觉的血液流失太多，感知变得迟钝，直到有人碰到他，他才注意到有人接近，抬手就要攻击，却在半空无力地垂下，直到被埋进温热的怀里，闻到熟悉的气息,他才真正放松下来，微弱地喘息着。

然而，百里寻却始终保持着身体的僵硬，面庞紧绷。

看着怀中五条觉空洞的眼眶，她难得得感到怒火中烧。

五条觉和五条悟是如此相似，她想象不出五条悟顶着空空的眼眶，如此虚弱不堪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

尽管深知这只是幻境，是幻境主人记忆中的一段剪影，她仍难以抑制心中的愤怒。

或许是对神明的悲悯，或许源于对五条悟的情感。

无论如何，猫猫怎么能被挖掉眼睛！

五条觉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百里寻察觉到了他细微的动作，“你想说什么？”

他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空空的眼眶里流出的血液在脸上冻结凝固，最后身体也变得冰冷了。

百里寻将五条觉安葬在雪中，凝着血痂的头发，斑驳的血衣，很快就被纷飞的大雪重新染成纯洁的白。

待血脚印也被皑皑白雪遮蔽，百里寻才起身，向树林深处走去。

幻境主一直徘徊在村子附近的林中，冷眼旁观着一切，仿佛对什么都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