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黄河彼岸 黄土高坡
烈日高照,一行马队护着车辇前行,放眼望去是一片荒芜之地,黄土高坡。徐子麟一行追踪寻迹已一夜有余,车中传来朗朗诵读之音。
贤者之事也,虽贵不苟为,虽听不自阿,必中理然後举。此忠臣之行也,贤主之所说,而不肖主之所不说。非恶其声也。人主虽不肖,其说忠臣之声与贤主同,行其实则与贤主有异。异,故其功名祸福亦异……(出自:吕氏春秋,不苟)
子麟爱书,更爱读书,吕氏春秋一字千金家喻户晓,闹得路人皆知。秦时达官贵人人手一本,儒生更是奉为经典引以为傲,寻常百姓日日为生计奔忙只为果腹,平日里得益於吕氏春秋广为流传,哪怕是贩夫走卒对其中典故知之一二,故秦国百姓知文信侯不知帝王家。
一路行来,越走越偏僻,山遥路险愈发难行,黄河天险已在眼前。
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
万里黄河水弯弯曲曲揉泥带沙,波涛滚滚如飓风翻滚来自天涯,震耳欲聋的水声几乎吞没一切,如千军万马决战沙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下黄河如一条怒龙横卧大地。
众人心生震撼,此地比妖界冥河之壮观怕也不遑多让,不同在於冥河中有船夫渡船,黄河水如此翻腾不休怕是有船也渡不去。
放眼望去岸边皆黄土,连个渡船的影儿亦见不着。
唯有山崖峭壁间牵着数条胳膊粗细的锁链,上有行人其险峻堪比行走在悬崖边上,怕是一不小心坠落黄河万劫不复,为了生存当地居民毫无畏惧,肩上扛着重物负重前行,惊险程度堪比杂耍走绳索。
渡黄河必走锁链桥,半步妖帝林芝见了晃晃悠悠在空中晃荡的锁链,忽觉腹中一阵急恶,翻江倒海,囝裴关心急切上前询问,引得林芝横眉竖眼愤恨的锤上一顿粉拳。
囝裴不明所以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待夕竹告知喜讯方才恍然大悟,大嘴裂开合不拢嘴,哪怕林芝娇羞粉拳连连亦照单全收,盼了多少年终于盼到今天,我囝裴终于有后了,终于有家了。
“子麟,哥哥怕是陪不了了。”
“哪里话,恭喜大哥贺喜大哥喜得贵子,自当先照顾嫂嫂,小弟的错本不该让嫂嫂犯险才是。”
林芝闻言俏脸羞红躲在囝裴身后了去,真不知囝裴施展了何种手段,硬是把一根铁棍哄成了绕指柔,喜的囝裴大笑,人逢喜事精神爽老毛病又犯了。
“哈哈,哥哥我终于有后,何时吃弟弟的喜—”
话到嘴边戛然而止,囝裴恨不得扇上几个耳光才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家弟弟十年如一日,若换上别人早另结新欢,怕是三妻四妾,妻妾成群,而他守身如玉,赤子之心痴心一片。
徐子麟对涂山阿离的情、的心、的爱,未有一丝改变。
海可枯、石可烂,不及阿离之情。
真是如此痴情男子,世间少有。
徐子麟并未放在心上,二人一路走来兄弟间感情深厚,知其无心之失,深邃的目光望向彼岸,十年寻寻觅觅不知今日是否如愿。
众人分道扬镳囝裴回去照顾林芝一行人,徐子麟带着无徵村民横渡黄河,众人皆是久经沙场之人,区区铁链还难不倒他们,跟着赶脚的走了上去,顿时感觉天地开始晃荡,滚滚黄河水在脚下咆哮,仿佛一条暴躁的怒龙待人而食。
倒吸一口凉气,顿觉再无前进的勇气。
“后生仔,别看脚下看着前面,一看就是个嫩葱伢子,第一次过黄河吧!”
身后来一老汉个子不高,精瘦,长年累月的劳作晒得皮肤黝黑,哪怕是皮猴子那一身黑皮也不及他,更夸张的是老汉背篓里的货物塞了个满满当当,堆起来足足超过两个头,看起来仿佛是座移动的小山。
“老丈,不怕吗?”
“怕,怕个球,老丈每天不走上几个来回浑身不舒服,咋样!要不我走前面给打个样。”
老丈一跳一晃越过众人,背后货物犹如粘在身后,平衡掌握的恰到好处走铁索桥犹如闲庭散步,又一个闪身让过打头的徐子麟,肩上的货物连晃都不晃荡一下。
徐子麟自叹不如看来高手出自民间,学着样走上左摇右晃的铁索桥,幸好桥的两端左右各有四条链子,只需站稳脚跟一步一个脚印过桥不难,若无这些铁链必落黄河里畅游一番。
众人来到铁索桥中心,抬头碧空如洗,脚下黄河水浪涛涛,崇山峻岭各两旁,仿佛置身在天地之间,怕是神仙御剑飞行亦不过如此。
“后生仔快点嘞!这几天晚上闹鬼,过了桥离雍县还远着嘞!赶路紧着嘞!”
老丈见众人停留观景好意提醒,最近几日也不知怎么了,黄河索道两边总是有人失踪,故大家伙只敢白天运货,夜里可是万万不敢出门。
徐子麟早已见怪不怪,何况麾下皆妖怪,鬼怪一说风轻云淡,已不是当年那个误入青邱的雏儿,不过老丈的好意也省得,叫上大家伙加快渡桥。
老丈脚力快,扛着一座山到了对岸,正待回头打个招呼一道黑影出现身后,当头一闷棍,一个大麻袋照下。
突变骤起,徐子麟眼疾手快数个跳跃赶到,黑影见了惊吓之余不忘刀剑招呼,他随手一挥拍飞刀剑,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