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冤家路窄

自由港圣休安本身是一座建立在环形峭壁的城市，三面彼此相对的峭壁形成了一处天然秘的港湾，易守难攻，又不在主要的航道，久而久之，自然成为了海盗们主要的秘密锚地。

一位海盗王发现建立了此地，至於这座无法无天的港口怎么"发扬光大"则是在那之后几百年间的事情，其中既不关键，也不紧要，也非是一日之功。

早期恶劣的自然条件让海盗们沿著峭壁搭建起建筑，其中大多是木质的，而这些"建筑者"中绝大多数没有什么建筑天赋，只不过用一个个木质平台和吊桥相连形成"港口"的雏形。

后来永固建筑出现了，最早是码头，以及中心的浮岛――那是某位海盗王带来的，后来成为了圣秘会的资，这样层层迭迭的平台越来越多，又增添了几个大大小小的浮岛，属於那些港口内最有势力的海盗们的――比方说其中一座就属於"血"。

逐渐，这座自由港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港口内最大的"软木塞"酒吧位於悬崖边，人声鼎沸，酒吧得名於海盗们的风俗――艾塔黎亚空海的人将耳坠看得极重，通常是金或者银成的，它们往往是一个海盗最后的遗。

和大多数人想像中不同，空海的海盗不富可敌国，大多数人甚至说得是贫困潦倒，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生出野心到空海去闯一闯，但大多落得客死异乡的下场。

这些人一生积累下的，可能只有与他们贴身行的一双耳坠，但这些耳坠其实最早是软木质的，它们来源於海军的耳塞，因为大型空舰的火炮甲板往往会陈列有几十门魔导炮，为了防止听力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受损，士兵们习惯於将软木塞在耳坠，以便於作战时塞入耳中。

不过这种耳坠在海盗之中形成风尚，有时候甚至成为一个人地位的象徵，像是凯萨琳的耳坠就是一对纯金的船锚，锚尖还镶嵌著闪烁的宝石――一翠一紫，煞是好看。

方把玩著手中黑沉沉的金属块，那是罗德里戈德安里斯留给他的"钥匙"，虽然而今海盗王的宝库已经打开，这把"钥匙"也了无用处，但他也没简单地一了之。

钥匙中蕴含著星装置的秘密，每当他思考与查阅那些杰德汉姆所留下的笔记与图纸之时，就免不了下意识在手中转动著这枚"钥匙"，仿佛那能给他提供灵感。

高大的酒保在一旁观察著这个年轻的链金术士，链金术士在哪里都值得尊重，即便是在这座自由港中亦是如此，何况对方衣领还显露出一缕微光，面的海林晨星刺得人心生敬畏。

"先生，还要来一杯什么么？"

他毛茸茸的大手用一张脏抹布擦拭著酒杯，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面前的目，用量谨慎的语气开口，换作是旁人，可还不来他如此客气。

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木质的酒杯――杯子外面箍了几道铁环，布满暗色的锈纹，把手被雕刻成一头狰狞的恶龙，但都已经磨光，杯沿分布著厚厚的一层不明物质――幸运的是，里面的不知名液体他还没动过。

他轻轻摇了摇头――他亲眼所见对方才用这张抹布擦完桌子，顺手就塞进了杯子里，里里外外转动了几圈。

周围交谈的声音轻了下来。

海盗们看出他是个高阶链金术士，但如此年纪难免令人看轻，何况他抱著杯子不喝酒，看起来就像是个乳臭未乾的贵族少爷，里里外外的海盗们还保有著谨慎――毕竟方露出的魔导手套看出来他不太好惹，一个战斗工匠――不过人们的目光难免轻蔑了几分。

已有人想要站起来找麻烦，但高大的酒保用目光拦下了这些人，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方手中的黑色"方块"，在那里停顿了片刻，才开口询问：

"这位先生，你对圣秘会感兴趣？"

"啊，对，是的。"方这才回过神来，那成为了他一个职业习惯，有空时间总不免去思考――要么是星装置，要么是七海旅团的未来，他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了，以至於他总觉得自己时间不太够用。

他这才抬起头来，看向这位高大的酒保――对方缺了一只眼睛，不是像很多视觉健全的海盗一样因为种种原因戴眼罩，而是真的其中一只眼睛是一只木的义眼，一只浑浊的玻璃球。方询问道："我听说圣秘会许诺可以兑换一切，只要你出得起钱，他们就能提供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高大的酒保先摇了摇头，"没那么夸张，先生，对於海盗来说，是这样的，"而他又点点头，"因为海盗们需要的不多，无非是钱、船、补给再不就是人手和货物、武器，这些东西圣秘会都能提供，没人知道他们的渠道是什么，这些东西又来自何方，你也不必问，因为没人会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但他们也不是有求必应，这世界没有什么组织能提供给你想要的一切，神明尚且做不到，譬如你想要永的生命，无穷无尽的富，永远健康的体魄，那些是童话之中才有的东西，我知道有些人是怀揣著这样的目的来此处，但你可能要失望了。"

酒保从没想过自己会用如此客气的语调和一位客人交谈，"本质而言，如果你在艾尔帕欣、戈蓝德、桑夏克或者是帝国的大都会求不得这些东西，到圣休安这个穷乡僻壤来也是枉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