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卫倒也没什么。”
陈棠淡淡一笑。
乾国大厦将倾,随时都可能分崩离析。
到时候,群雄并起,大乾都将不复存在,一个青龙卫又算得了什么。
“你这孩子……”
老孙头听陈棠这话说的狂妄至极,下意识的想要反驳。
毕竟青龙卫这样的大官,在他们眼中,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神秘恐怖,一个个高手如云,掌握着生杀大权。
青龙卫连朝廷命官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是他们这些草民。
可陈棠的语气淡然,却透着一种莫名的力量,仿佛青龙卫真的不值一提。
老孙头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陈棠没有纠缠此事,岔开话头,问道:“之前常泽县那位孟捕头,后来可曾见过?”
“小孟?”
孙老头点头道:“还真来过一次,后来听说加入‘一枝梅’了。”
陈棠问道:“什么一枝梅?”
“就是前两年新崛起的义军,在官家眼里,管他们叫草寇劫匪。”
提及此事,孙老头精神一振,道:“陈棠,你定然猜不到,这‘一枝梅’的大当家是哪位。”
陈棠念头一转,问道:“梅映雪?”
“啊!”
老孙头愣住,满脸惊讶,道:“你咋知道的?”
“胡乱猜的,您继续说,这‘一枝梅’怎么回事。”
陈棠笑了笑,没有解释。
见老孙头这个反应,结合孟凉玉来到这边的消息,他便猜出,那位常泽县故人应该就是梅映雪。
毕竟,当年几人曾一起过新年,好生欢乐温馨,在武安郡还曾同住一处屋檐下,并肩作战。
老孙头道:“自从当今圣上继位之后,之前取消的苛捐杂税又回来了,不少人日子苦不堪言,活不下去,纷纷逃难,上山落草为寇,打家劫舍。”
陈棠问道:“官府不管吗?”
“管啥啊。”
老孙头叹息道:“贼是木梳,兵是竹篦。这些官老爷只会借着剿匪的名义征响征粮,附近的劫匪,却是越剿越多。”
陈棠前世就听说过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的说法。
乱世之中,劫匪来了像是木梳一样。
若是官兵来了,杀烧抢掠得更厉害,如同竹篦刮过。
杀良冒功之事,更是常有发生。
老孙头道:“你说这梅家小姐也真是厉害,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一个姑娘,竟一人上山,独自面对那么多五大三粗的劫匪强盗,将那北风寨大寨主给杀了!”
“哦?”
陈棠倒是有些意外,问道:“梅馆主呢?”
“死了两年了。”
老孙头道:“之前被黑风帮的人打伤之后,没撑多久,便撒手而去,他那个大哥整日醉酒,被劫匪给杀了,就剩下她一个人。”
“当时,县里的人都以为这位梅家小姐无依无靠,孤苦伶仃,这辈子肯定是完了,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陈棠默然。
梅花武馆当年在常泽县,算得上是地方豪强了,黑白两道都给几分面子。
可在平州叛乱这样的大变局之下,仍是毫无抵抗,消失得无声无息。
老孙头道:“我听人说,那梅姑娘胆气过人,有勇有谋,她知道硬来不行,是用计得以接近北风寨大寨主,结果当晚独处的时候,趁其不备,给那大寨主杀了!”
“听说,那一夜,这位梅姑娘杀了不少人,血流成河。后来,北风寨就被她接管过去了,改成了‘一枝梅’。”
陈棠点点头。
若是北风寨的劫匪都是些附近的流民组成,战力并不高。
梅映雪毕竟练过几年武,武安郡一战,也经历过生死历练。
若是入品,杀了匪首,便有机会稳住局势。
老孙头道:“别看一枝梅和北风寨,在朝廷眼中都是草寇劫匪,但两家却干的不是一类事。”
“你想啊,那些落草为寇的原本也都是安分守己的百姓,实在活不下去,梅姑娘接手这么大摊子,也得吃饭,也得养活人。”
“但梅姑娘却没欺负咱们百姓,而是专门盯着官家的粮草饷银劫。”
“嘿!之前北风寨没劫到官老爷头上,他们也不去剿匪,就是装装样子,这回劫到自己身上,知道疼了,不少郡县组织大军去围剿一枝梅。”
“刚开始,梅姑娘带着一枝梅在山里游走穿梭,还撑了三两个月呢,后来被围困住,实在逃不出去了。”
毕竟只是些流民落草为寇,与朝廷的正规军没法相比。
若是朝廷真要动手,梅映雪肯定难以抵挡。
算算日子,孟凉玉离开凉州,应该就是因为这件事。
不过,以他一个人之力,应该帮不上太大的忙。
“后来,听说有几位高手现身,带着‘一枝梅’杀出重围,逃了出去。”
说到这,老孙头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迷惑,道:“当时什么传言都有,还有一个说法,说是那些高手,都是曾经的青龙卫。”
“我是不太信,青龙卫得朝廷器重,怎么会跟朝廷作对,帮着一枝梅呢。”
陈棠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