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陈棠踏雪而行,越走越快。
纵然朔风凛冽,也不觉寒冷。
山君虎乳和山参猴儿酒对他的体质,改变太大了!
原本,他就是一个平凡资质,根骨寻常的少年。
两个多月的修行,真可谓是脱胎换骨!
送出去的那株极品地参,陈棠倒没多想,主要还是因为那玩意雪山上还有不少,他有天参猴儿酒,已经看不上了。
再者说,下山这一路,他虽是被动,也没少占人姑娘便宜。
没过多久,陈棠便回到常泽县。
此时正是三更半夜,街上没有行人,偶尔能看到一两个白役在巡夜。
陈棠有意避开这些白役,免得接受盘问,徒增事端。
一路行来,没见到追捕的告示。
一个月前的那个长夜似乎过去了,没有在常泽县激起太大波澜。
片刻之后,陈棠回到自家附近。
只是,他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在附近徘徊,四下观望。
没有发现异常。
寒冬腊月,家中的烟囱,都没有冒烟。
意味着家里没人。
看来那对师徒已经走了。
这早在陈棠意料之中。
他在雪山上待足一個月,谁能耗得过他?
此番下山,算是阴差阳错。
他将李君轻送到山下,距离家也就几里地,便打算回来住一夜。
明天去梅花武馆,将梅映雪的三十两银子还了,算是却一桩心事。
顺道在集市上买点盐巴之类的,再回雪山。
陈棠推门进院,轻手轻脚的来到房前,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贴在门口仔细听了听。
里面确实没什么动静。
至此,陈棠才放下心来,推门而入。
这一开门,只见那对师徒坐在正对着房门的桌前。
胖老头笑眯眯的望着门口。
青沐手掌托着下巴,神色困倦,眨着惺忪迷离的睡眼,好似在家里苦等夫君归来的小媳妇。
陈棠看傻了眼。
什么情况?
几个意思?
陈棠憋了半天,指着旁边的炉灶,道:“你,你们在屋里呆着,不生炉子不嫌冷吗?”
“还好还好。”
胖老头还是笑呵呵,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弟弟,你打猎去了这么久,姐姐都快担心死了。”
青沐嘴上说着担心,脸上却带着几分‘终于等到你’的得意。
陈棠心中冷笑。
信你才怪。
等等!
陈棠皱眉问道:“谁是弟弟,你又是谁姐姐?”
“我叫陈青沐,是你堂姐。”
青沐指着胖老头,道:“师父他名为陈裳,是你大伯。”
随后青沐招了招手,笑盈盈的说道:“快来见过堂姐,拜见你大伯。”
真的假的?
陈棠被这女人笃定的语气,说得有点不敢确定了。
毕竟他是穿越过来,前身的记忆,也不算完整。
而且,若真是什么外地亲戚,前身没见过也正常,恐怕只有陈大安才知道。
山中客曾说,这胖老头不会害我,难道因为他是我大伯?
陈棠瞥见青沐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不禁心中生疑。
不对。
天下间哪有这么巧的事。
那天杀了人之后,撞见两个人带回家,过了一个月,就成他大伯和堂姐了?
“别扯了。”
陈棠进屋关门,没有理会两人,过去在炉子中放些柴禾,生起炉火。
青沐笑道:“不信你可以明天出门问问,找常泽县的捕头,或者去找那位梅家小姐。”
陈棠心中越发不信,但知道此事必有蹊跷。
“怎么回事,说说吧。”
陈棠来到桌前,坐了下来。
胖老头道:“你走之后没几日,便有县里一位捕头上门。”
“哪位捕头,来查那夜的案子?”
陈棠皱眉问道。
那日他做的还算干净,没想到,这么快便有常泽县的捕头找上门来。
按理来说,不应该怀疑到他头上才对。
“姓孟。”
青沐道:“你放心,没人怀疑伱。那夜的案子,早已不了了之。”
“他上门只是安慰一下县里的百姓,来到此地,师父担心节外生枝,我便编了个身份,说我们是你在外地的亲戚,刚进城没多久。”
陈棠撇嘴,道:“那位孟捕头这么轻易就信了?”
在乾国,平民往来,必凭路引,违者擒拿,按律治罪。
像是胖老头师徒两人从外地过来,没人查还好,若是查到头上,少不了一番麻烦。
青沐笑道:“师父可是老江湖了,做个假路引,还不容易。”
“后来呢?”
陈棠问道:“那位孟捕头没问那夜案件的事吗?”
“没有。”
青沐道:“三言两语就打发他走了。”
胖老头突然说道:“那位孟捕头不简单,虽然一句案件没提,但那次上门,确实有试探之意。”
陈棠沉吟片刻,看向青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