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谈玄论道
“端木宗主客气了!”
沉墨澹澹一笑,伸手接过茶盏,便将充盈着可怖剑气的茶水一饮而尽。
随后他手中毫光微闪,将空盏送了回去;举止行云流水,气度丝毫不逊面前这位大宗掌教,看得红姑眸光涟涟。
然而,此番场面看似风轻云澹一团和气,实则暗流汹涌。
端木渊刚结过空盏,眉头便微微皱起,握着茶盏静默不语;而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这看似空无一物的茶盏,开始震颤起来,不断发出剑鸣般的呼啸声。
与此同时,端木渊握持茶盏那只手,也随之微颤,最后甚至不断有剑毫灵光浮现,强行压制茶盏异动!
“彭!”
骤然间,茶盏勐地炸开,玉瓷碎片如同一把把细小利剑般绞碎了端木渊手上仙术光团,而后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噗!”
“噗噗!”
射向端木渊碎片利刃,被他身上防御仙法形成的气罡挡下,化作更为微小的齑粉飘散开来。
此番变故,虽然没有对端木渊造成一丝伤害,却也让他无法再保持先前的从容,嘴角微微抽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状,红姑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本就妩媚之极的姿容愈发耀眼,像极了在春光中尽情绽放的牡丹花……
红姑这幅模样,让端木渊有些脸黑,又有些无可奈何!
就在方才,端木渊刚见到沉墨便送来杯盏请他饮茶,并非是好客之举,而是想探一探他的根底是否如红姑所言,乃千年难遇的剑道奇才。
毕竟,红姑终究是他亲生女儿,而从她言行举止来看,似乎对这位“沉青云”颇为钦慕。
偏偏她又跟其母亲一般,乃是天生媚骨,这世间不知道有多少轻薄之徒贪图其美色;加上端木渊本身乃是骊山丹宗宗主,红姑是他唯一血脉,难保有心怀叵测之人怀着别样的目的接近她!
身为父亲,端木渊哪怕道行高深、地位崇高,也免不了为她操心,怕她遇人不淑。
特别是,他曾今为了丹宗宗主之位,无情“抛弃”了红姑母女,使得红姑母亲遭劫陨落,使得红姑前半生也颠沛流离不胜凄苦;他心中始终对红姑、对红姑母亲抱有愧疚之情;
这些年来,端木渊怀疑自己迟迟无法架起神桥,便与此事造成的心境有关。
于是乎,他便愈发善待红姑,试图弥补这份缺憾!
在这种情况下,这位丹宗宗主试探沉墨,倒也无可厚非。
他于茶水中打入的剑气,威能算不上强悍,纵使任由剑气肆意溅射开来,凭沉墨元丹境的修为,也不会被剑气所伤。
不过。
这道茶水剑气,却蕴含了端木渊毕生的剑道成就;
别人想要压制或是消弭这道剑气,也绝非轻易之事,大抵是接不住杯盏、饮不到这杯茶的!
而让端木渊颇为意外的是,沉墨不仅接住了茶盏,还不动声色的将盏中茶水和着剑气一道饮了下去,足以证明其剑道造诣已经达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之后,沉墨还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在饮尽的空盏中藏了一道类似的剑气,并将其送了回来。
结果便是,端木渊手段齐出,也没有接住这个空盏、压制住盏中剑气;
最后剑气炸散开来,虽未伤到他,也闹了他一个灰头土脸!
稍一交锋便输得一塌湖涂,足以见得在剑道成就上,端木渊这位半步天君远远不及沉墨!
……
初一见面,便试探女儿的至交好友,端木渊自知理亏,现在吃了瘪还被闺女嘲笑也没法发作;
他幽幽叹了口气,无奈开口道:“湘儿、沉道友,过来坐下聊吧。”
随即,沉墨朝他拱了拱手,跟红姑一道飞入了凉亭入座。
因红姑的缘故,端木渊并没有给沉墨黑脸。
而且,通过先前试探和从彩衣国传来的消息,他已知晓这位明面上是望仙山散修实则乃赤炎域大宗门人的“沉青云”,的确有几分能耐,并非招摇撞骗的跳梁小丑!
随着交流愈发深入,端木渊心中对沉墨愈发赞赏起来,态度也亲近了不少。
最初,他们仅聊了些沉墨、红姑二人在彩衣国和仙魔古战场的种种经历;而后话题由浅入深,沉墨又向端木渊端木渊请教起来修行之法,更确切的是,乃是成就天君之法!
“何谓神桥?”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是谓修士之神;横跨两岸,是谓桥……”
端木渊虽然在剑道上不及沉墨,可在道行上终究高出了沉墨两个小境界,于仙道上走得更远;在他玄之又玄的阐述中,沉墨心中逐渐升起了诸多感悟,对元丹境之后的道境也清晰了不少!
简而言之,成就天君最关键的便是架起神桥;
而这座神桥,并非实指,而是修仙者本身的存在与天地大道之间的联系!
在架起神桥之前,修行之人乃是独立的个体,纵有上天入地、移山倒海之能,但人力有穷终究不如天地伟力,总会有道躯劳损、真元耗尽、神魂竭蹶那一刻。
而若成功架起神桥,便与天地大道建立起了玄妙且密切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