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新春诗会
顺天府学新春诗会草草结束以后,张有为训导差点把肚子都给气炸了。
本来,《青年诗刊》创办一事,他也初步有所耳闻。
但他下意识里认为,就凭贾氏义学那几个毛头小伙,既没有文名,又没有财力,能办出一个什么名堂出来?
怎么可能跟顺天府学新春诗会这样的大型文化活动相提并论?
张有为训导便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相反,他还叮嘱顺天府学的同僚和学生们,不要把《青年诗刊》放在心上,也不要特意提及这件事情,要不然,反而还促成了《青年诗刊》的话题热度,纯属不智了。
因此,后来周进引入国子监生员团队,并募集了数百两银子广告经费一事,便没有人告诉张有为训导。
大家也普遍认为,这都是一些毛头小伙的小打小闹,掀不起什么波浪。
但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
一是《青年诗刊》在其发刊词中开宗明义地言道,这是大周朝以及华夏文明史的第一本诗歌刊物,也是在华夏文学史上第一次提出白话诗的概念,今后必将在华夏文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青年诗刊》今后是不是能够继续办下去,暂且不论,但这两个第一的头衔,却着实被该刊给霸占了。
这让参加顺天府学新春诗会的众多学子们,心中着实郁闷。
《青年诗刊》这也第一,那也第一,那顺天府学新春诗会算什么?
合着大家就是过来见个面,喝酒聊天打屁,相互吹捧几句?这也太老套了,太传统了吧?
因此,即便有美仙院的白秀丽姑娘,在场中抚琴演奏,但大家都普遍感觉兴致不高。
二是《青年诗刊》的定价极为低廉,才十文钱一份。
胡永堵在国子监门口进行售卖时,连国子监的一些老师们,都忍不住掏出十文钱,想看看这本传说中的大周朝第一本诗歌刊物究竟是怎样的?
至于曾参加诗歌峰会的那些国子监生员,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印在了刊物上,都激动地哈哈大笑。
他们出手阔绰,一买就是三五本,说是今后要带回老家,让家乡父老乡亲们也看一看。
而顺天府学新春诗会,则早就言明过,等到诗会结束后,再从中择优选择一些现场诗作结集印刷,印刷经费需要入选作者集资众筹。
言外之意就是,必然有一部分人,因为诗作水平一般,而不能进入这本诗歌集子。
这些落选者当然很有意见了,敢情他们就是过来打酱油的?
而有可能入选诗集的青年学子,有了《青年诗刊》做对比,也很不高兴。
为什么在《青年诗刊》上面发表作品,参加《青年诗刊》举办的诗歌峰会,一文钱不收,而顺天府学新春诗会的诗歌结集,却要作者来掏钱,据说至少需要一两银子,这两者之间的差别究竟在哪里?
群情激奋之下,这次顺天府学的新春诗会,便由吟诗作赋活动变成了公开声讨活动。
许多人围住张有为训导,质问他是不是借着顺天府学的名义,通过这两次大型诗会,从中捞取了许多黑钱?
要不然,《青年诗刊》能够做到不向作者收取分文,还免费发放样刊一份,到了顺天府学所办诗会这里,却还需要优秀作者自掏腰包,才能结集刊印,甚至在印刷出来以后,还需要作者花钱购买?
“你这不是赚了双份钱吗?”国子监一名生员张鹏生气地说道。
他怎能不生气呢?
张鹏去年底参加首届顺天府学青年诗会,作品也获准集结刊印,共花了一两八钱银子。当时他还觉得物有所值,毕竟是为自己扬名嘛?
可现在《青年诗刊》一出来,整个国子监的舆论风声便发生了变化。
那些在《青年诗刊》上面发表作品的学子,便公开抨击他们这些参加顺天府学青年诗会的生员,说他们是沽名钓誉,虚荣心作祟,花钱买版面,简直是斯文扫地。
这让张鹏感觉很没有面子,今日张有为训导刚在新春诗会上现身,他便带头围住了张有为训导,想要讨教一个说法。
张有为训导心中苦涩。
天地良心,为了举办这场新春诗会,他可是在顺天府学教授周万林面前,苦苦哀求了许多回,才得来了这次机会,允许众多学子在顺天府学聚集,并提供免费茶水。
美仙院的白秀丽姑娘,也是他花了水磨工夫,跟对方沟通了许多次,白秀丽姑娘才答应来到现场献艺,以便烘托氛围,激发诸位学子的创作才情。
至于结集刊印一事,不错,他是从书坊那里拿了一点回扣,不过三五十两银子罢了,这不是大周朝官场上的惯例吗,他张有为又何错之有?
这比起他付出的心血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总不能让他一个三甲进士,一个秩从八品的顺天府学训导,白忙乎一场吧?他又不是冤大头,要做这种无用功?
张有为心中有气,说话的语气便比较生硬,众多学子因为心中不平衡,更是怒火丛生。
双方争执了几句之后,人群中便有人暗中向张有为训导扔石头,在他的额头上面擦出了一道血痕。
张有为伸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