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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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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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惦记,惹来麻烦,但同萧家母子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发现那母子二人并非歹人,便也不如之前那般戒备了。

眼下她联系不上亲信,当务之急自是要想法子多赚银子傍身。

她买下两支毛笔,店家乐呵呵的将纸墨一并包好递与他们时,侯小安倒是颇为肉疼地问了句:“这筷子粗的木管上镶点毛,就要卖个上百文,我要是会制笔,我都摆个摊卖笔去了!”

店家笑道:“小兄弟这话说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既是文房里的四宝之一,它贵自是有它贵的道理的。”

侯小安很是无所谓地道:“反正不是咱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店家又笑:“家中若是供出个读书人,考上科举进了仕途,那可不就福泽三代了嘛!”

温瑜接过笔盒的手微顿,按下了心

() 底生出的几分波澜。

她从前总听人说市井小民粗鄙愚昧,不识诗书,不辨大道,如夏虫般,庸庸碌碌,尚不知为何奔忙,便已过完一生。

但真正到民间走过一遭后,她方知,温饱之欲尚难满足,谈何识诗书,辨大道?

笔墨纸砚于普通人家都是奢侈品,更何论学堂束脩。

百姓目不识丁,该羞愧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些高居庙堂的人。

温瑜从未如此迫切地盼着反贼尽快伏诛。

唯有天下大定,父王登基后,方可在民间大力推行仁政。

没了军需上的大笔开支,国库或许就没那般吃紧了,届时便可减免赋税、徭役,百姓也能缓口气,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待国库充裕些,朝廷拨下钱款于各地开办县学,免除束脩,大兴科举,谈何不能替寒门学子凿出一条青云道?

但,在这山河飘零之际想这些,属实是太过遥远了。

而今山中匪类都可举旗称王称帝,各方豪雄争抢地界,大梁江山已是支离破碎,寻常百姓所求,不过是活着罢了。

温瑜装着满腹心事,随侯小安去了葛老头说书的摊子前,远远的便瞧见围了一堆人。

侯小安纳罕道:“葛老头今日是说了什么,咋引来这么多人听?”

他仗着个头小,使劲儿往前边挤:“让一让!让一让!”

温瑜跟着侯小安往前边挤了挤,才发现说书的非是那葛老头,而是个身着短褐、贼眉鼠眼的泼皮。

那泼皮一脚踩在长凳上,另一脚踏在桌上,对着围观的众人大声道:“二十年前名满雍州城的醉红楼头牌兰蕙,大伙儿知道吧?”

“一心想傍富商,嘿,儿子都给那富商生了,没傍上!”

他两手一耷,神色间尽是鄙夷和幸灾乐祸:“后来又仗着尚有姿色,想进何家的门当姨娘,雍州城谁人不知何大老爷惧内?消息传到了何大夫人耳朵里,何大夫人带着一众家仆闯进醉红楼,那是押着那娼妇左右开弓,两耳光刮在她脸上,打得面肿如猪头,又命人扒了她衣裳,要自家家仆当街羞辱她!”

泼皮说到此处,一双鼠眼里透出股子兴奋:“娼妇儿子护娘,寻了把切果的刀,一刀捅进家仆胸口,惹出了人命官司,收进大狱被判了七年苦役,出来后无处可去,进了赌坊替人收债讨口饭吃,如今倒是发达了,摆起阔来,在你们南三巷置了房,要学人当大老爷……”

众人听到此处不免议论纷纷。

“诶,蹲过七年大狱,又在赌坊做事,还住咱南三巷,这不就是那姓萧的吗?”

“萧家那母子搬来这条街几年了,除了她儿子不干个正经营生,给赌坊收账,同些泼皮混子打交道,那妇人平日里倒是深居简出,瞧着不似那风月之地出来的啊……”

“这深居简出的不才有问题?院门一关,谁知道里边干嘛呢?”

……

温瑜听得这些议论声,不由皱起了眉。

她也是结

合那日那姑娘的话,才听出那泼皮说的娼妇儿子,好像是萧厉。

但萧蕙娘……竟曾是醉红楼头牌么?

她是听过陈癞子之前骂过萧厉“娼妇生的杂种()”,当时只当是对方污言秽语,没想到萧蕙娘竟真是风月出身。

无怪乎萧蕙娘当初听陈癞子说不留下自己,就要将自己卖进花楼时,会松口留下她了。

温瑜感念萧蕙娘的这份恩情,同萧蕙娘多日相处下来,也深知萧蕙娘绝非泼皮口中那等势利之辈。

这些泼皮故意在此宣扬这段往事,揭人伤疤,分明是针对萧蕙娘母子,有意抹黑。

念及此处,温瑜正欲喝止。

去你老母的!()”

哪料侯小安忽地大吼一声,扔了个箩筐过去罩住那泼皮脑袋,随即横冲过去,一脚揣在他腹部,将人踹下了长凳。

他一双眼都被气红了,骑在那泼皮身上就是一顿挥拳,:“天杀的狗东西,敢编排老子大娘和二哥,老子弄死你!”

但那泼皮明显不是一人来此闹事的,几个混在人堆里的同伴见状,连忙上前去按侯小安。

温瑜见他们人多势众,忙唤了声:“小安快走,他们有帮手!”

可已来不及了。

侯小安叫一个泼皮揪住臂膀往后一掀,脸上便已挨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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