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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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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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将军昔时所说的‘鱼跃龙门’四字,而非是别的,将军几次逾矩,实在是叫本宫难做。”

悄无声息间,她已转换了自称,似乎当真已为此困扰厌烦了许久。

说罢指尖一松,那装着鲤鱼木雕的香囊便砸到地上,香囊上的系带早已松散,里面的鲤鱼木雕摔落出来,滚至萧厉脚边。

她似不以为意地道:“这木雕既已丢了,本宫就当从未被找回过。”

萧厉微侧着头,大半张脸都隐匿在了阴影中,只能看到他颈上的肌理线条绷紧,喉头似乎艰难滑动了下,才继续问:“那堵河堤时的披风呢?”

温瑜似乎努力回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什么,神情莫名地道:“本宫当日前去巡视,赏赐了不少东西下去,萧将军若不提,本宫怕是已不记得这回事了。谭毅将

军说你不眠不休守了好几日,本宫去往大帐时又见你伏案睡着了,才让底下人寻了件披风给你。此事也让萧将军误会了么?”

那最后的问句,最是诛心。

她坦然同萧厉对视的一双眼里,全是尖刺一样的冷漠。

萧厉算是尝到了粉身碎骨是个什么滋味儿,他缓了许久,还是只能抬手盖住脸,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说:“抱歉,是我自作多情,给翁主带来了诸多困扰。萧厉在此祝翁主和陈王……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嗓音哑得像是沙石在瓦砾上划过。

说罢转身大步往外走去,垂下的指节间沾着湿痕,开门的刹那,冷风和水气齐齐袭进屋内,一柄黑铁寒刀也架上了他脖子。

萧厉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垂首而立,乱发遮住了他的眼,他丝毫没有要同来人动手的意思。

昭白被引出去在暴雨中兜了一圈,浑身湿透,远处还有喊着抓刺客的嘈杂声音。

她架在萧厉脖子上的刀刃往下滴着水,刀锋已陷进萧厉颈上的皮肉些许,溢出了血线,她满脸怒容,似乎只要屋内的温瑜一声令下,就会斩断萧厉脖子,却在看到萧厉双眼时,浅愣了下。

屋内也在此时传来清沉的一声:“放他走。”

尾音被雨帘隔绝,叫人听不出情绪。

昭白往里看去,只瞧见珠帘后温瑜对镜而坐的一道背影,她心情复杂地看了萧厉一眼,锵声收刀回鞘。

七八名被引出去后匆忙赶回的影卫瞧见这一幕,也收了刀,没再拦萧厉。

萧厉垂首踏进雨幕,宛若一条丧犬,再也没回头。

昭白在他走远后,一身湿意进屋,在珠帘外单膝跪下,“是奴护卫翁主不周,请翁主责罚。”

温瑜平静道:“萧将军剿匪探得军机,今夜前来只为上报军情。”

昭白一愣,抬首往珠帘内看去,却只听见温瑜问:“记住了吗?”

昭白当即颔首:“奴记住了。”

温瑜这才轻声说了句:“下去吧。”

昭白似有许多话想说,但温瑜既已开口,她只得领命退了出去,却再也不曾离开温瑜的院落一步,一直抱刀守在门外。

屋内烛火徐徐燃烧着,温瑜捡起先前摔落在地的木雕,本是想拂落上面粘到的灰迹,手拂过的地方染上了血渍,她垂眸一看,才发现自己掌心不知何时早已被攥得破开,鲜血晕开了一片。

她随意用帕子绑住了伤口,又另取了帕子,一点点细致地擦去木鲤上沾到的血迹。

只是她手上的血渍没清理干净,越擦,反倒将木鲤上的血污弄得更多。

温瑜徒劳地擦了一会儿,一滴泪砸在木雕上的时候,她手上动作微顿,兀自道:“还挺疼的。”

随即越来越多的水泽从她眼中滚落,在婚服上晕开片片湿迹,但她面上依然一丝表情也没有。

她想,只是伤口太疼了。

疼得她突然想起了好多事,有被裴颂的鹰犬追进山里时,

他背着她在山林里夜行;有她高烧不退,他在农家屋舍里彻夜不眠守在床前;还有她叫裴颂的鹰犬所擒,他被无数拳脚碾进雨泥里,却还是盯着她,跟她说他在乎……

最后浮现在她脑海的,是她离开洛都那天,在城门守了好几个日夜的兄长匆匆赶回,一身不及换下的戎甲上,满是硝烟和划痕,见了她,一句旁话没说,只在门阶前蹲下,同她道:“来,阿兄背你出阁。”

母妃和嫂嫂在檐下哭成个泪人,她怕惹得她们更加难过,一直不敢哭,趴在兄长着了甲却仍显单薄的背上时,才悄悄落下泪来,兄长身形似乎顿了顿。

内院通向大门的路不远,他沉默地背着她走了好久,才同她说:“阿鱼,对不起。”

又说:“去了南陈,别怕,阿兄很快就会接你回家。”

夕阳下,他侧过头,似乎还想再看看她,却叫她瞧见了他脸上新结的伤痂。

温瑜轻轻眨了一下眼,灼泪从长睫上滚落,她哭得无声又无息。

阿兄死在奉阳,不会再来接她回家了啊。

也没人会来接她回家了。

这条路,她必须自己走下去。

她没有告诉萧厉,他那看似周全的计划里,有诸多致命的破绽,棋盘上所有的阴谋和算计都是相互的。

他谋划着撇开南陈,再将裴颂和魏岐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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