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耗费钱粮跋山涉水是为了什么?旅游看风景?他们死伤无数,又要怎么扯平?”
“她还真以为,不杀上几十个领头的作例子,自由同盟的人就会乖乖听话?她手下就没有聪明人站出来反对她?”
御前大臣们纷纷私语,许多人同样难以理解。
梭铎的话平稳响起:
“经历了先前的惨败,又面对女大公此役的声威,我猜,她手下的人已经没多少胆量反对了。”
秘科的疤脸点点头:
“身为副帅,身份最高的克尔凯廓尔第一个下跪听令。”
“余者纷纷效仿。”
“莫敢有疑。”
泰尔斯有些恍惚,他仿佛又回到了英雄大厅的听政日,在那里,塞尔玛无力地呐喊着,可她手下的封臣们俱都神色冰冷,不为所动。
“至于自由堡……”
疤脸读着他的情报:
“女大公强烈建议同盟总督,让同盟元老们拿出积蓄,捐出土地,广济苦民,以解困厄。”
“甚至调整法令,减免役税,重设法庭,重审陈案。”
“顺便,解决龙霄城诸军的吃住问题。”
此言一出,泰尔斯身旁的基尔伯特深吸一口气,目光复杂。
“她?建议同盟总督,建议那群元老?”
裘可曼嘿嘿两声:
“哈,要么是女大公态度真诚感动人,要么是同盟的元老们品德高尚听人劝……”
“这就不清楚了,”基尔伯特幽幽道:
“但我猜,无论她手里的剑还是断头台上的斩刃,一定都挺锋利。”
“一开始是有人不太热心,对此建议阳奉阴违,”疤脸男人皱眉道:
“所以后来,女大公就派了陨星者,去跟元老们诚挚恳谈……”
跟陨星者恳谈……
泰尔斯只觉得左手腕一阵幻痛。
“据说,个别人被陨星者的口才说得良心发现羞愧而死,剩下的人就……”
秘科探子抬头作结,恭谨退后:
“就热心多了。”
御前诸君们彼此交换了一个“哦”的了然眼神。
“又是改法令,又是设法庭,”商贸大臣康尼皱眉道:
“她怎么不直接把黑底红龙旗插上城头,再封给一个信得过的北地人,宣布自由堡从此归入埃克斯特算了。”
泰尔斯笑了。
“因为她,或者说她手下的人足够聪明。”
基尔伯特面色凝重:
“知道权衡进退,以趋利避害。”
“这样,她占领的时候,不用承担统治的负担与压力。”
“离开的时候,只会收获无尽的怀念与名声。”
咚。
国王的手指叩上长桌,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继续看向军事顾问。
梭铎得到信号,清了清嗓子:
“总之,此命一下,苦民们无不欢呼雀跃。”
“同盟元老们,则大抵情绪稳定。”
“龙霄城诸军,也得到了安抚。”
“就这样,沃尔顿女大公软硬兼施恩威并加,再加上之前的大战损失,本就强弩之末的自由堡失去了最后一点抵抗的力量和意志。”
带着复杂的慨叹,梭铎看着那枚鹤立鸡群的白棋:
“炽血女士毫不费力,和平夺城。”
不知不觉中,泰尔斯噙起了嘴角。
但他知道,那一定远非“毫不费力”。
“炽血女士?”
康尼子爵皱眉道:
“真的?”
梭铎轻哼一声:
“大家就是这样叫她的,或者你想我叫她真龙女士?”
康尼笑了笑,没再说话。
梭铎继续道:
“首府既陷,加上苦民汹涌,自由同盟的其他城镇毫无斗志,望风而降。”
“埃克斯特人,就这么戏剧性地反败为胜。”
军事顾问缓缓坐下,不再移动大局已定的棋子。
“钱袋子”大臣咳嗽了一声:
“我的问题是,她失落战场,又远离本国,正是最落魄的时候,既无兵又没钱,是怎么拉到那些异乡苦民的支持的?”
“总不能自荐枕席,把他们都睡上一遍吧?”
泰尔斯面无表情地看了裘可曼一眼。
这位大人,真的年事已高……
其实嘛,不妨早点退休。
他这么想道。
秘科的探子再次上前。
“不知道,但我们发现,炽血真龙的称呼正是从这些苦民们口中传出来的,之后才传扬到北地人里。”
康尼疑惑道:
“这外号是为什么?”
“她把自己点着了火,然后站在马车狂飙进城?”
疤脸男子摇了摇头。
“什么版本的说法都有,有人说目睹飞龙天降,为她夺城……”
康尼蹙眉:
“真是巨龙?”
但他注意到,不少在座大臣都在向他摇头。
“不可能。”
梭铎雷德再次开口,似乎有些烦了:
“您也许刚刚进入御前会议不久,康尼子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