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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不再是我们的一员了。”
“莉莉安,她也是这么希望的。”
不再是我们的一员了
泰尔斯看见,那一瞬间,哥洛佛的手臂在颤抖。
但不等后者开口,廷克就走出房间,只留下关紧的房门。
哥洛佛恍惚地看着房门,半晌回不过神来。
过了好几秒,泰尔斯觉得气氛差不多,才轻轻移步,从角落里来到桌旁,咳嗽一声。
“哥洛佛?”
哥洛佛清醒过来,羞愧地低头:
“我很抱歉,殿下。”
“我刚刚不该我不该跟那个警戒官动手的。”
“至于莉莉安和廷克他们不知道您的身份,请多包涵。”
泰尔斯细细地盯着他,微微一笑。
“你知道,我一开始像所有人一样,以为莉莉安女士是你的情人。”
哥洛佛浑身一僵。
泰尔斯叹了口气,把椅子挪到他身前。
“所以,关于那位女士,你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
哥洛佛艰难抬头,怔怔地注视着王子。
泰尔斯看了看四周,尽力平缓自己的语气:
“放心,这里只有我和你。”
房间里的气氛冰冻了几秒。
哥洛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上嘴巴,僵硬了脸色。
“若你不想说,”泰尔斯不免失望,但他依旧露出理解的笑容,站起身来:
“也没关系。”
他走向门口:
“把衣服穿好吧,我去外边儿等你,是时候回去了。”
但就在此时。
“姐姐。”
哥洛佛嘶哑而痛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莉莉安,她是我的亲姐姐。”
泰尔斯的眼神一凝。
他慢慢地回转过头。
“还有廷克,”只见哥洛佛紧闭双眼:
“他们是我一母同胞的兄姐。”
泰尔斯睁大眼眶。
“他们?你?”
王子疑惑不已:
“但是,但是你是哥洛佛家”
“我说过,殿下,”哥洛佛睁开眼睛,满面疲惫:“我曾经是血瓶帮的乞儿。”
“那是真的。”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
直到泰尔斯松开门把手,坐回到哥洛佛前面。
“我懂了。”
王子尽力平静而温和地看着他:
“同一个母亲?”
哥洛佛点了点头,沉默了很久。
泰尔斯没有催促他,只是等他慢慢想通。
“我母亲,她是个她做的是皮肉生意,”哥洛佛沙哑开口,带着几丝秘密终于公开的释然:
“她有过很多客人,生了七个孩子或者更多,我记不清,有些夭折了。”
泰尔斯没有说话,只是小心认真地聆听着。
“而我的父亲。”
哥洛佛深吸一口气:
“他是个活在家族盛名的阴影之下,平庸无能,郁郁不得志的纨绔子弟。”
僵尸的表情重新变得无波无澜:
“或者用祖父的话来说,一个废物。”
哥洛佛的父亲,和祖父。
泰尔斯默默地道。
“所以有一天,他来到红坊街寻欢,遇到了我母亲。”
“那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买春,”哥洛佛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他人的故事:
“留下了一个妓女所出的卑贱杂种。”
卑贱杂种。
泰尔斯皱起眉头。
“从懂事开始,我就活在这条街上了,”哥洛佛幽幽地道:“女人和脂粉气,客人和铜臭味,叫床和呻吟,冻饿和病痛那就是我的童年。”
“莉莉安是我们之中最大的孩子,很小就学着带领我们混迹巷道,闯荡街头,模仿大人们的样子,努力过活。”
混迹巷道,闯荡街头。
模仿着大人的样子,努力过活。
泰尔斯听着他的话,自己也渐渐恍惚了起来。
“直到一个粗鲁的豪客,把母亲掐死在床上。”
哥洛佛的样子冷静得可怕:
“自那以后,莉莉安就代替了母亲的角色,出卖一切,倾尽所有,带着我们这些孩子,带着弟弟妹妹们,挣扎着活下去,饥一顿,饱一顿,苦一天,捱一天。”
挣扎着活下去。
泰尔斯不自觉地捏紧拳头。
“当我们大家的时候,我们血脉相连,理应互相帮助,莉莉安就会这么教训我们。”
“当她游荡在街头上,一次又一次被不同的男人带走,再揣着可怜的铜板和食物回来,有时候还带着伤痛,”哥洛佛的眼里现出痛苦之色,身上的绷带再次显出红色:
“我们是兄弟姐妹,这才是最重要的她总是这么说,笑着,也哭着。”
泰尔斯面无表情地盯着桌上的灯火。
“那些日子不好过,”哥洛佛顿了一会儿,“癞痢、鼻涕虫我们的两个弟妹都死于伤寒。佛恩在一次失败的偷窃中被抓住,被抬回来之后,他没能熬过去。”
死于伤寒
偷窃被抓住
没能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