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泰尔斯摇头否认,“我和詹恩已经彻底摊牌,他识破我的伪装了,所以他不会后退,也不会再相信我了。”
哈,说得好像他相信过我似的。
“但我不是在问他,而是问你,”希来眼神严肃,“拜托,泰尔斯,小花花他见识短浅不懂事,但你可是第二王子兼星湖公爵啊,理应比他更明事理吧?”
小花花?
泰尔斯目光古怪,但他随即反应过来:这让他怎么回答?
糟糕。
怎么感觉又落进这小妮子的陷阱里了?
“等等,这招我很久以前玩过你该不会,刚刚跟詹恩也说了或者打算说同样的话,”泰尔斯一脸狐疑,“比如拜托,詹恩,小屁孩儿他器量狭窄不懂事,但你可是翡翠城主兼南岸公爵啊,理应比他更懂道理吧?”
希来面色一滞。
“当然没有!”她义正词严,满脸冤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对啊,她又没说“小屁孩儿”。
泰尔斯被她正义的目光望得有些不自在,他避开对方的视线:
“不,你不明白,你兄弟才是翡翠城主,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如果他都不以敌亡,一条道走到黑,那别人再着急也没用,翡翠城的劫难已是命中注定,大势所趋,我们能做的就只有想法子止损,收拾烂摊子。”
“但不明白的人是你,”希来否认道,“翡翠城没救了?别忘了,陛下赋予了你自由裁量和临机决断的权力,接受它,善用它!哪怕命中注定,哪怕大势所趋!”
自由裁量,临机决断
泰尔斯想起凯瑟尔五世,愈发觉得肩膀沉重。
怎么裁量?怎么决断?
泰尔斯摇头道:“别天真了,希来,以我的经验,政治不是仅用一两句口号就能扭转”
“那就只用半句。”
泰尔斯话语一滞。
只见希来深吸一口气,把脸探出车窗,无比严肃地看着他:
“你知道你们璨星王室那句着名的族语吗?”
“是?”
“有人告诉过我:它真正重要的,从来就不是后半句。”
泰尔斯闻言一怔。
后半句?那就是
“所以,泰尔斯,别放弃,再试一次吧,自由裁量和临机决断,”希来死死盯着他,让他无处可逃,“当命中注定时,自由裁量方显可贵,唯大势所趋时,临机应变才有意义。”
泰尔斯皱眉看着希来。
“别忘了,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北极星,跟努恩王还是查曼王决斗过的少年英雄,在野蛮凶险的埃克斯特纵横捭阖,力挽狂澜!”
希来的眼神很坚定。
拜托。
别光听官方宣传啊。
泰尔斯叹了口气:
“首先,我从来没跟他俩决斗过,相反,在北地的大部分时候,是我被那两个无良混蛋操得哭爹喊娘,打得屁滚尿流,耍得团团转悠”
“就像昨天?”
泰尔斯抬起目光,发现希来嘴角含笑,眼神有趣。
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大小姐,她是认真的。
她不会允许自己说不。
“对,”泰尔斯不禁也笑了,他无奈摇头,“就像昨天。”
两人相视而笑。
队伍行进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选将会的会场,或者说,如围笼状的比武场,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
“好吧,听你的,再试一次,我会再去跟詹恩谈谈,”泰尔斯收起笑容,“但我事先声明,这是最后一次,一旦他”
“谢谢你,泰尔斯,”希来眼前一亮,连忙打断他,感激不已的同时避免对方说出反悔条件,“至于詹恩和翡翠城,交给我吧。”
不知为何,泰尔斯彷佛回到了过去,但却不是因为洛桑二世的异能,也不是因为魂骨雅克的把戏。
“交给你?”泰尔斯不禁笑了,“你以为你是谁?”
希来也笑了。
“我是塞西莉亚凯文迪尔,”她说,笑容自省,明亮不已,“翡翠城的拯救者。”
泰尔斯微微一颤。
那一瞬间,他不像是身处迷雾层层,波诡云谲的翡翠城,却更像是在危机重重,大势已去的龙霄城。
他看着眼前目放精光的希来,彷佛看到另一个自己。
泰尔斯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你不是。”
希来目光一动。
“塞西莉亚凯文迪尔,她只是一位有政治联姻意义的小姐,即便在血门要塞以西无人能及,”泰尔斯叹息道,“但是你,你是希来。”
希来一怔。
泰尔斯看向天边渐渐西落的斜阳,感慨道:
“出人意料的大魔术师希来怀亚娜。”
希来面色一变:“这是什么名字?”
“我怎么知道,你取的!”
但泰尔斯很快就知道,他高兴早了。
因为在他们到达会场,见到因泰尔斯和希来在一块儿而脸现怒容的詹恩公爵大人之后,塞西莉亚小姐的第一句话,就让她的哥哥勃然色变。
“听着詹恩,我知道,你现在把翡翠城管成了一团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