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鸠尤神剑76
鹿连城道:“我虽修为浅薄、法力低微,这点风浪还是经受得住的。”
又过了半盏茶功夫,周遭安定下来,赤蝶蓝鸟怡然蹁跹,紫絮黄花漫天飞旋。二人足下荧波涟涟,辨不出色泽,只将那赤蝶、蓝鸟、紫絮、黄花隐隐照映其中,扯成细纹碎屑,挤着、碰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方才穿梭往复的金光化作九面铜镜,都一人来长、半人来宽,浮在半空,高低错落。再看天顶,却见银河横贯,星芒璀璨。
翁、鹿二人才回过神,却见一道电弧由远及近,正对二人劈来。翁绍泽道一声“当心”,这便抟身而起,飞冲数仞之高。鹿连城看准一面铜镜,飞扑上去,躲在铜镜后头,这才发现铜镜背面镌了五条一尺来长半寸来宽的横槽。他又飞向邻旁的铜镜,一面避闪电弧,一面顺次记录余下八面铜镜背后的横槽。
翁绍泽眼观天顶,再俯瞰身下的九面铜镜,道:“这铜镜呈九宫之态,我们头顶又布着星河,我想这八门阵,定与河图洛书有密切的关联。”
鹿连城躲开一束电弧,道:“不仅如此,这些铜镜背后各藏一数,上三各为九、零、一,中三为零、五、零,下三为一、零、二。”
翁绍泽俯冲下来,亲眼验过铜镜背后的横槽,喃喃道:“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以五居中。这铜镜背后所藏之九数,为何迥异于洛书之诀呢?”
鹿连城笑道:“翁兄,你且将这铜镜背后所藏之数每行都颠倒过来,再念一遍。”
翁绍泽默念一遍,恍然大悟道:“一百单九、五十、二百单一,合三百六十整,正是一个周天之数。”
“这便是吊诡之处。”鹿连城翻身转体,以铜镜反射电弧,道,“周天之数是由洛书九宫之列演算的,可见这铜镜的排位,与洛书数术息息相关。若以洛书推演周天之数的法子来计算方才曲波阵九宫之列,说不定就可以破解此阵了。”
翁绍泽道:“以左斜线划洛书九宫,则数分五列。中列三数为十一、七、三,得积二百三十一。下列二数借顶列单数,得三数,为四、十二、八,得积三百八十四。上列二数借底列单数,又得三数,为二、十、六,得积一百二十。三积相合,得数七百三十五。再以右斜线划九宫。六、七、八,积三百三十六;十、十二、十一,积一千三百二;二、四、三,得二十四。合一千六百八。两合数差之九百四十五。鹿兄弟,你看看这铜镜可否重新布置,使其背后三数合组,相加为九百四十五的?”
鹿连城眉头一皱,稍加思忖,这便飞天数丈。他化两股罡气凝于双掌,稍加拨弄,那罡气便顺势游走,企图移动铜镜,一连试了三次,铜镜却纹丝不动。鹿连城道:“恐怕这铜镜,只有你的燔天锤才可移辗了。”
翁绍泽应声飞腾,至鹿连城身侧,于右掌劳宫穴释出燔天锤,炼作一梭白辉,引向铜镜。鹿连城道:“宫五至兑,乾一替宫,艮坎互换,巽九代坤,离坤对调。”翁绍泽依鹿连城所言,驱驭燔天锤裹起铜镜,腾挪方位。于是铜镜之九宫,上三呈零、一、九,中三呈五、一、零,下三呈零、二、零。铜镜九宫新列才定,二人就看见一束电弧不偏不倚,打向上列坤位的铜镜,几经反弹,击遍九面铜镜,再从下列乾位铜镜反射而出,消逝在远方。
翁绍泽叹道:“自零而入,由零而出,无中生有,有归于无。这八门阵果真玄妙非凡。”他话音未落,铜镜已化作齑粉,散向四野。天顶的星空连同苍穹仿佛脆弱的锦帛,霎时间裂作碎条,被一团绿光取代。地面荧波之下钻出尖角,尖角之上又生尖刺,那尖刺质地又似岩石又似青铜,刺体彼此搭接,攀出灌木之形,须臾间已爬遍大地。
翁、鹿二人聚在一处,靠着背,各自警觉地打量着周边的异样。就在这时,地上尖刺忽然射向天空。鹿连城行五品莲花印,将一股至阴至烈的真元依五行之异分作五缕,自手印五指射出。五缕真元各化五条灵蛇,未触及尖刺,已口吐金焰,随即从头至尾窜起火苗,在半空翻腾、旋转,彼此交织,几成火网。翁绍泽不紧不慢,由膻中穴放出燔天锤,行玄武指诀,以一股纯阳真元将其打成百余碎块。那碎块皆化蝙蝠,争先恐后截住袭来的尖刺。
少顷,便由远方传来嗡鸣,似北风灌壑,悲戚非常。翁绍泽对鹿连城道:“你可听到什么声音?”
鹿连城行剑指诀,打通神庭穴,闭目倾听片刻,道:“声音的确有,但是并没有听到乐音。”
二人正议论着,天顶突然响起怪声,又像浪潮涌动,又像蛙鸣鼓噪。这声响闷在天顶绿光之中,渐次鲜明。不一会儿绿光后头便冲出万千胳膊,全撑开手指,挥个不住。那胳膊都是土黄色泽,手背略暗些,指甲盖里血迹斑斑。
鹿连城问:“这莫不是白泽观法门?”
翁绍泽答道:“我对白泽观法门知之甚少,不过此等法术,此前从未见白泽观弟子施用过。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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