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忌日

午饭后，众人分散在园中的厢房里休息。顾明周同赵祺到外谈了些公事，再回来时却不见孟素的身影。

顾明周看向莫妮卡，道：“孟素呢？”莫妮卡摇摇头，倒是一边的金丽娜小声说：“方才我好像看到孟姊姊往北的方向去了。”

顾明周出了厢房，向丽娜所指方向走去。

边走边环顾着四周，终于，顾明周看到孟素。

路的尽头是一座小小的寺庙。隔着些距离，顾明周看到孟素从庙门出来。

孟素并没有注意到顾明周，出来后，孟素继续向北走了几步，伫立，望向远方。

时间流逝。

“孟素，你心里有事。”见女人没有回头的意思，顾明周悄声来到女人身后说。

孟素侧眸，摇了摇头。

顾明周不愿追究，笼了笼自己的的大衣，“天这么冷，我们回去。”

孟素默默跟在他的身边，两人并肩亦步向前走。

半晌，顾明周轻叹口气，“出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

回应他的仍是静默。

得不到回应，顾明周不免侧头去看孟素。

许是冻的，孟素的眼圈，鼻尖都微微发红，从头顶看去，纤细的肩膀在斗篷下微微颤抖。

顾明周一把握过孟素的左手。孟素怕寒，成婚第一年的冬天，夜里孟素的脚总是冰冷，夜里睡着睡着，一双玉足不知怎的就钻向顾明周一边。

此时孟素纤细洁白的双手已接近冰凉，就像碧玉在冰水里浸过。

“手套也不带，着急忙慌的，跑出来做什么。”顾明周语气不自觉带了责怪，温热的大掌将孟素的小手包裹，摩挲。

孟素顿了顿，说：“我们在厢房里说话，赵祺提到附近有寺庙，我便想来看看。”

“我母亲信佛，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孟素的语气一如既往，几乎让人察觉不到情绪。

顾明周身躯一震。

沉思片刻，顾明周握紧孟素的手，牵起她，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们这是…”顾明周步伐大，孟素边努力跟上边问。

“去襄城。”

“现在？”

“天色还早，即刻出发，今夜应该可以赶到。”

孟素显然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理了好几遍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

“我们就这样走了，那大家…？”

“这样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去通传。”

说话时，两人已抄近道走到了车边。顾明周拉开驾驶座旁边的门坐了进去，孟素也跟着坐进副驾。

顾明周招手唤来小厮，摇下车窗与他交谈几句。待小厮小跑走，顾明周关上车窗，动了动，调整坐姿，忽略孟素投来的担忧的眼神：“明周，我们这样是不是有失妥当。”

“你不是想念你的母亲，父亲？”

顾明周启动了车子。

车子开出，不多久，驶上了落了层薄雪的公路。

车窗外连绵的山，树迭代更替，不一会儿，孟素便昏沉过去。

顾明周目视前方，右手搭在方向盘上，左手捏着方向盘下方，那件事却在心里不断翻涌，让他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