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余波
江风见那司直手中画像,大吃一惊。
李隆业见她表情不对,便问:“认识?”
江风点头,说:“南阳郡王袁恕已的孙女袁瑛与我有旧交,这个女孩是她的婢女,叫鸣雀。”
李隆业和沈顾行都是一怔,互相看了一眼,沈顾行对那司直说:“你下去吧。”
司直不明所以,但仍恭敬地告退。
江风知道兹事体大,况且李隆业和沈顾行也知道玉玺之事,此时便将关于玉玺的往事和盘托出:“南阳王袁恕已死后不久,他的儿子,凉州前刺史袁健康因贪墨落罪,袁瑛也跟着入狱,鸣雀提前将玉玺给了我,当时一并给我的还有十万两银票。后来,刺史窦怀让抄了袁家,我才知不妙。那时玉玺已是烫手山芋,扔不得毁不得,思来想去,便将十万两银票私下给了窦怀让的公子窦鼎,希望他能向他父亲求情,放了袁瑛一命。”
李隆业眉头皱着,说:“那时候,先帝只以为是神龙政变的五大臣私藏了玉玺,先后将五人虐杀,都不能得。后来传出消息,玉玺在凉州现身,可忙乎了一遭,又扑了空。你若知道,先帝和韦氏为了玉玺昼夜不寐,又有多少人为了他家破人亡,还有没有胆量私藏。”
江风当然知道那个事的严重性,说:“当时,鸣雀把东西扔下就走。我打开看时,也吓了一跳。后来,鸣雀到底被刺史抓到了,还被押着到家里指认我。”
李隆业和沈顾行虽然知道事情惊险,也知道女孩如今安然无恙,但还是捏了一把汗。
江风又说:“鸣雀只说给了我十万两银票,玉玺之事,一个字不提。窦怀让自然不信,到底搜了府。他什么也没搜到,就抓走了父亲。”
李隆业问:“你到底把玉玺藏了哪?竟然没翻出来吗?”
江风看了一眼沈顾行,继续说:“家里有一个榫卯结构的木娃娃,做工精细,从外表看不出一点拼接痕迹,就像是一个木雕一样。里面是空的,正好放那枚御玺。我把它放在了书架上最显眼的位置,他们推翻了整个书架,也没发现。后来,也许是十万两银票起了作用,父亲几天后被放回来。再后来,袁瑛被发配,鸣雀也不知所踪。我问过窦鼎,他也是不管事的。我和她们主仆二人断了联系。后来,王爷去了凉州,我曾有心向王爷求救,可王爷说袁家人都凶多吉少,我也只以为袁瑛已经殒命。”
江风说完,三人又都安静了。此时的症结,好像都在袁瑛身上,而袁瑛又在凉州不知所踪。
江风不管李隆业能刀死人的眼珠,问沈顾行:“那时候,你是怎么知道玉玺在我那的?”
沈顾行犹豫着说:“是宁王殿下。”
江风不做评价,只陈述事实说:“知道玉玺在我这里的,好像也只有袁瑛主仆二人。不知宁王殿下是怎么知道的呢?”
整个事情虽仍似一团乱麻,但那千丝万缕之间,有一条主线,随着鸣雀画像的出现,越来越清晰了。
那就是:太平公主和李隆基交恶,还有一个人甚至比李隆业受益还要大,那就是李旦的嫡长子,宁王殿下李成器。
马车上,李隆业脸上挂着寒冰,江风心虚,依过去。
李隆业竟然还躲了!
前男友和前女友,千百年来都是一道不太好过的坎。
可是,她和沈顾行没没有不妥的语言和动作,她规规矩矩的,甚至还痛骂了沈顾行,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江风拽着他的胳膊,撒娇:“王爷。”
李隆业竟然又“哼”了一声。
这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江风佯装叹息道:“我一直有两个疑惑,一个是沈顾行如何得知玉玺在我这的。今天总算是知道了。”
李隆业拿眼瞅着她,讥讽:“你们若是时常见面,你就什么疑惑都没了。反正沈顾行是最擅长解惑的。”
江风听他酸不溜丢的腔调,也不生气,只继续说她的第二个疑惑:“那王爷不如告诉我,您又是怎么拿到玉玺的呢?”
李隆业身体一震,说:“你不是猜到了吗?”
江风装糊涂:“我哪有那么聪明,就是猜不到,才问的你。”
李隆业无奈道:“她只以为你要将玉玺给沈顾行,这才偷出来给我。”
江风不依不饶:“她是谁?”
李隆业现在才后悔,自己没事吃她的飞醋做什么!回旋镖扎过来了吧!
李隆业说:“那件事,是我不对。”
江风有样学样,也“哼”了一声,说:“沈顾行善于解惑,她倒是擅长偷东西!背信弃义,吃里扒外,王爷倒也真是不挑!”
李隆业面色难看,说:“你对旁人都宽宏大量,为何独对她……”
江风本想提一提褚颜,刺激下李隆基就罢了,没想到这厮却是护花使者,处处维护她,一下子让她真的升起火来。
“对她怎样?刻薄吗?王爷这话倒是让人奇怪。那也是我的错吗?”江风道。
李隆业满脸怅然,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她一个弱女子,父母兄弟俱亡,身如浮萍。为了我不顾一切,也抛弃了一切。她觉得辜负了关山云,又时常觉得愧对于你,她的煎熬痛苦,一分不少。”
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