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我陪你一起死
精神科药物服用过量会有一段自我意识的残缺,意识残缺期间的病人看似是清醒的,甚至能够与之对话,但倘若事后问起来,他们对这段时间的记忆是空白的,白露也有这么一段时间。
洗胃后她像是无事发生般淡然地坐在床榻上,收拾完洗胃工具的医生护士暂行离开,待那扇门扉关上,屋内陷入诡谲的安宁,见她好似恢复了,西拾也没有多做停留打算起身,就在他起身之际床榻上的人也起来了。
刚经历过一场磨难的白露此刻面色苍白如弱柳扶风,她生得清冷本就有种羸弱感,平日里只要稍稍示弱就会引得他人垂怜,凭借着她这张脸,陆京墨无数次甘拜下风,被她骗得团团转也甘之如饴。
因为她这种柔弱感实在太动人心弦,无人能够抵御,就算是她身后握着利刃也无所谓。
“漂亮吗?”她身姿绰约携着风月踱步到他身前,似若无骨的素手缓缓抬起抚摸过他的脸旁,冰冷的指尖从下颌一路划到他的喉结,两人之间的距离全所未有的近,白露抬眸深情款款地对上他的眼眸,气吐幽兰,“爱我吗?”
那时理智在他的脑中叫嚣着要保持清醒,可偏偏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想去靠近她,离经叛道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心中肆意生长,西拾悄然做了个吞咽动作,从喉咙中冒出轻到连自己都听不太清楚的‘嗯’。
“爱我的话,就和我一起死吧。”说完她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这是西拾第一次违背了自己曾经立下永不背叛的誓言,他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专属于陆京墨的女人,但仍旧无法遏制这种想到接吻的冲动,无论事后会发生什么。
动情之际,脖颈处陡然刺痛,白露手中的利刃绕过他的脖颈狠狠地划过了他颈间的肌肤,她的眼中仍旧平静,血迹沾染在两人的身上,‘色’字头上的那把刀可真疼啊,西拾看着鲜血于颈间淙淙渗出却毫不惊慌。
“好啊,我陪你一起死。”他笑着覆上了她的脸颊。
后续再醒来时一切都恢复如常,随之陷入昏迷的白露以为那就是个梦,而陆京墨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发生,西拾对此事守口如瓶至今。
阴差阳错,直到现如今的意外白玄蝉才恍然大悟那晚不是噩梦,她删减去了那夜她与西拾的离经叛道,将事情与他简述出来。
“可是——”说完最后,白玄蝉又迷茫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洗胃,我好像,没有这段记忆。或许有,但是我想不起来,陆京墨,你知道这段时间的事情吗?”
他当然知道,但是他绝对不会说,陆京墨眼底晦涩,拍着她肩膀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顿,速度太快白玄蝉连感觉都没有,他面不改色地欺骗道:“不清楚,那段时间我在国外,要不是你今儿和我说,我都没在意过西拾脖子上的疤。”
说不清楚那段时间她发生的事情是假的,但不知道西拾脖子上那道疤的来历是真的,半真半假的谎言最不容易被拆穿,白玄蝉从他的脸上看不出遮掩,点点头听信了他的话,又道:“我想记起来那些事情。”
“被遗忘的事情何必记起?”陆京墨低声宽慰道,“不必多思。”
“好,我听你的。”白玄蝉依偎在他怀中喃喃,哭累的眼皮愈来愈沉重,紧绷着的神经松懈后疲倦感涌上心头,她的脑袋一点一点向下滑落。
哭完就睡还真像个小孩子,不过她已经许久没有进食了,陆京墨揉着她的脑袋把人喊醒,让厨房快马加鞭地送来份餐食,诱哄着给她喂了半碗粥之后才放心地把她塞进被窝里,让她安心睡觉。
人睡下后陆京墨悄然离开卧室,远处另一扇卧室的门恰逢其时地从内打开,打着哈欠的西拾从里头走出来,两人相隔甚远他倒也没忘记打个招呼,陆京墨反手关紧了身后卧室的门扉往前走。
“老大。”走近了,西拾又向他打了个声招呼。
然陆京墨沉默不语,目光灼灼盯着他脖子上那处隐藏在衣衫下的疤痕,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对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默默无闻的特助起过疑心,但是刚才从白玄蝉嘴里得知了这么一件事情。
倘若白玄蝉的话无遮无掩,那么按西拾的性子来说此事他理所应当告诉自己,但他却选择缄口不言,其背后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可是他现在暂时管不了这么多,因为有另一件事情比这事儿更重要。
看着他直白审视的眼神儿西拾心头一紧,早在上午时分,他从青青口中听到了昨日事情的全貌心中慌乱,白玄蝉那个反应明显就是记起了当晚的事情,他不知道她会和陆京墨说些什么,更不清楚她会怎么说,自己在她的说辞中是被摆在什么位置上。
两人相顾无言良久,终是陆京墨先行开了口吩咐道:“西拾,这段时间你去重查一下七年前的事情,绝对不要有任何遗漏,绝对不能让任何蛛丝马迹出现在露露眼前。”
上次重查就近在咫尺,是在程风起入住苍竹宅邸那日,西拾深夜收到陆京墨的信息去重查当年的事情,不过早在事发当年他就已经将所有相关的人、物全部处理了,这次再提起来无非是因为西拾脖子上的这道疤。
这道疤就是个定时炸弹,对谁都是——对陆京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