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商路

古代航海很多时候都靠一腔热血，面对一望无际的大洋，绝大多数人都会从心底升起一股无力感，难以与之对抗，遑论征服海洋，在海图上犁出自己的一道道痕迹。

这是勇敢者的工作，也是极其保密的工作，准确的海图往往都是代代相传的，刻在船长们的脑袋里面，几乎不会外泄，这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罗马人到现在也没找到能保证稳定前往印度的商路，要是奥维尔有办法搞定商路的问题，那可想而知帝国中央的元老们会对弗拉维皇朝改观不少，这是关系到他们切身利益的事情。

毕竟购置最多奢侈品的就是这些最顶层的掌权者，他们把这些东西作为日用品使用，日积月累花费相当巨大，如果能想办法节省点成本，那他们自然会软化态度，对弗拉维皇室多点支持。

当然了，奥维尔暂时还不准备把这事情彻底公之于众，大肆宣传。

一来是因为暂时无法保证航线的稳定和畅通，二来奥维尔准备过几年，等维斯帕百年之后再公布，这样能提振一下罗马本土人对蒂雅的支持度。

征服海洋同样也是一项伟业，是能算进皇帝功绩里面的大事情，奥维尔准备等过些年，自己有一支稳定的印度商队之后再公布，让本土的人也跟着开心开心。

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想隐瞒消息还是挺简单的，伊瓦尔肯定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不会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铺张炫耀，而只要声称这些货物是找阿拉伯人换的，那也没人会起疑，毕竟这样才符合常识。

毕竟伊瓦尔才刚来埃及没几天就出航了，按常理来说，他们认为维京人是不开化的蛮族，蛮族当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到文明未能做到的事情，这是一种常识。

维京人在红海兜兜转转几圈，最后和阿拉伯人置换些东西，回到埃及的土地上，这个流程符合他们的想象，那奥维尔顺着这個想象往下说就行了。

比起不可接受的事实，人们还是更愿意接受自己预定之中的虚假事实，这点放之四海而皆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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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府兼王宫内，奥维尔和克里奥佩特拉并排而坐，听着伊瓦尔讲述自己的见闻。

“这是一场艰难的冒险，我们损失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水手...但这场冒险也很有收获，我们真的成功抵达了印度，那个希腊人亚历山大曾经在陆地上触及过的地方。

因为语言不通，我们和那些人之间的沟通很费力，不过最后的结果总算是好的，我们用黄金和罗马产出的玻璃制品跟当地人换取香料，满载着香料的货船最终回到了埃及。”

伊瓦尔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兴奋，眼睛之中仿佛跃动着火焰，显然他和他的父亲一样，真心享受冒险本身带来的刺激和成就感。

奥维尔肯定鼓励对方：“这很不错，我会记下这一次的。能详细说说你的收获吗？”

“遵循您的想法，我们直接绕过了海关来找您，图拉真大人给我们找了专业的统计人员，我大概算了一下此行的利润。算上船只而不算发给我船员们的抚恤金的话，这一趟航行就能带来十七倍的利润。”

伊瓦尔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有点恍惚，显然是没能完全接受现实，十七倍利润这东西听上去实在骇人听闻，他在北海的时候还从来没听到过类似的，当然抢劫除外，这个算无本万利或者血本无归，利润率永远在反复横跳。

实际上这还都是伊瓦尔业务不熟练了，在帝国的一些海关文献记载中，一次商船的利润率甚至能高达二十五倍，就像大航海时代前往美洲的商船那样，高风险但是高回报。

奥维尔对伊瓦尔很满意：“后面销售的事情我会让人接手，欢迎你派人监督，我保证公平公正。此次航行全部的利润都会赏赐给你和你的勇士们，这是对你们效命的嘉奖，当然之后还是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明算帐，这点理解吗？”

“没问题，我们始终不是这片大海的主人，只是服务于世界的主人而已，我们会拿到自己应得的份额，但不会允许贪婪蒙蔽我们的心智。”

奥维尔后来又和伊瓦尔说了几句，大体上就是些鼓励的话，该说的出航之前就已经私下订好了，没必要反复重申，至于克里奥佩特拉，她倒是对航行本身表现出了比奥维尔更强的兴趣和专业性。

征得奥维尔允许后，她率先发问：“我大体上了解过印度洋的海况，这时候从印度沿着陆地回埃及明显是逆流的，你是怎么做到这点的？”

“我们在海上兜了圈子，先从印度到阿克苏姆人的土地（埃塞俄比亚)，然后再从那边折返回埃及。沿途是顺风的，所以开起来反而会很快。”

几乎死去的地理记忆又开始攻击奥维尔的大脑，这和印度洋的季风气候有关，总之伊瓦尔能做到此事实属不易。

年轻的埃及国王完全不吝惜展示自己博学的一面，她接着又问了几个很切实的问题，这才肯切入正题：“我知道有个学者是研究天文航海的，能不能把她的成果给你们看看？”

研究天文航海的人不多，而用阴性词的更是只有希帕提娅一个人而已，尽管她现在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