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鼠目寸光
前文已经提及,爱尔兰岛上诸人两相制衡,不会对罗马人形成阻碍,但前提是贝利萨留出手维持这种平衡。
伊瓦尔本人带着相当一部分战士和他的一个弟弟去了南方的埃及行省,现在似乎算是奥维尔手下的红人,未来不可限量,相比较与皇子陛下貌合神离的爱尔兰人,贝利萨留知道伊瓦尔的手上才握有通向未来的钥匙。
可掌握着未来未必就代表能掌握当下,维京人们团结在伊瓦尔和他父亲拉格纳周围,他的几位兄弟虽说也算是强人猛士,但终究是比伊瓦尔差了些,有一腔蛮勇却缺乏足够的哲思。
伊瓦尔走后,留在爱尔兰的势力由【白衫】哈弗丹负责,而乌比则是其副手,也算是能维持着势力,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哈弗丹的手腕没有足够强横,这就给了爱尔兰人机会。
芬恩·麦克库尔正在数不清的明争暗斗中逐渐占据上风,维京人们唯一占优的就是强横的战斗力,而罗马人又不可能允许双方爆发大规模流血冲突,规则上有点拉偏架,维京人很吃亏。
他们在数量上完全是劣势,面对对方有意识的袭扰,维京人逐渐有点顶不住。
渐入佳境的爱尔兰人行事逐渐大胆,开始和维京人进行武力对抗,哈弗丹并不是一个很理智会谋略的人,面对这种不利态势,他的处理方法很一根筋──要战便战,仰赖武力能解决问题就绝不多费口舌。
针锋相对的两党正是贝利萨留近来头痛的问题,由于隔着一湾海峡,罗马人对那边的干预力度较弱,可也不能任由双方继续闹腾下去,总得有個度。
事情说来绝对是爱尔兰人占理,这就是他们的土地,维京人不过后来的侵略者而已,但罗马人要维京人有大用,所以只能继续拉偏架了。
一支齐装满员气势汹汹的大队来到维京人的殖民城市都柏林,并且声称将会在当地常驻,要来维护当地的“和平与秩序”,维京人不可向外扩张一步,同样爱尔兰人也不可再索回寸土。
对现在占优的爱尔兰人来说,这显然不划算,遑论这本来也就是他们自己的土地,有人认为自己这边现在已经缓过来了,可以乘势进攻都柏林,若罗马人横加阻拦,那就对罗马人一并开战。爱尔兰人可以联络法兰克人和自己在欧洲大陆上的同胞,争取到这些人协助,以联军之人力物力同罗马人殊死对决。
当然芬恩·麦克库尔本人还不至于糊涂至此,已有威尔士诸部族被杀鸡儆猴,任谁也都看出罗马人的底线所在──不与法兰克人合谋则是正常的抗议活动,其实无可厚非,民族间就是少不了摩擦,罗马人司空见惯。一旦被发现法兰克人干涉其中,那就是谋逆大罪,会引来罗马人疯狂的报复。
爱尔兰地小国弱民贫,经不起一场罗马人严密组织的远征,面对罗马人释放的警告,芬恩等人心领神会,默默放弃了对都柏林的袭扰。
在伊瓦尔的一些信件传回都柏林后,维京人们又组织了一支船队进行冒险,都柏林的防御力量进一步空虚,这时候芬恩也没再动歪心思,反而开始思考起以后的事情来。
…………
“将我族之战士送到万里之外的地方,我很怀疑这究竟有何益处。而且说穿了,罗马人在那里就像北方人在我们这里一样吧?我们加入他们,不是也要像北方人一样,去折磨迫害别的民族吗?这非我们所愿。”
一名长老如此向芬恩建议,也是争得了不少赞同。
他们赞同这位长老的原因不尽相同,但在芬恩看来都可以一言蔽之──鼠目寸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芬恩不紧不慢的让人呈上来一张地图,宏大的世界绘卷在众人眼前徐徐展开:“这是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人弄到的东西,你们且仔细看好。”
他的手停留在小小的爱尔兰岛上,它在地图的西北边角,看上去非常不起眼,如一条狰狞的小虫,被涂上了亮眼的绿色。
“这就是生养我们的故乡,世界上微不足道的一角,我们并未居于世界中心,也在台上没什么地位可言。”
直白无修饰的语言让众人都有些不爽,但也没人出声反驳,他们无论如何也对世界有些关注,知道不列颠的那些罗马人撑死算一支偏师,罗马人之下是盎格鲁—撒克逊人和北方人,再之下才是他们这些凯尔特原住民。
“现在世界的主人是那些带着鬃毛头盔的罗马人,你们要认清现实。对我们这些弱小的民族来说,谁能攀上大树,谁就能发展得更远。北方人不仅比我们更擅长战斗,更在这方面领先许多,伊瓦尔那个强盗现在是罗马人手下炙手可热的人物,而我们跟罗马人没有任何纽带,有的只是一纸空文。
你们知道这是多危险的事情吗?一旦伊瓦尔在罗马人手下有所成就,我们就可能被作为赏赐赏给那些北方人,被强盗们吃干抹净。”
有人质疑这说法:“卧榻之侧,那些罗马人怎么会允许北方人如此得势呢?”
芬恩扫了他一眼:“认清事实吧,我们根本没那么重要,北方人占领都柏林也好,再多占领几个都柏林那么大的土地也好,在罗马人看来就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存在的意义就只会是牵制北方人而已,只要给我们剩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