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杀人·前任捕头
他闻风丧胆哓哓叫喊了几声,手中不自觉发抖的画作随即飘落而下,上官芷手疾眼快弯腰稳稳当当接过。
囚犯心惊胆战兮兮缩回手抓着眼前柱子,难以掩饰心中所恐惧,脸庞惊慌失措的模样久久未能散去:“那一幕,我……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也不知道这个研究的是谁。”她漠然猜疑呢喃细语,从前她未曾听闻此事,如今若想翻找岂不是大海捞针?
一旁的潘樾冷沉着脸色若有所思,侧脸轮廓俊俏,思虑一阵,他撇了她一眼甚有凝重:“我知道是谁。”
她反应一滞把眼光投向他,他冷沉深邃的眸光隐隐约约藏着亮光,继续道:“曾经的禾阳第一杀手。”
“现在的济善堂堂主,顾雍。”
回到衙内,潘樾行色匆匆步履至书案边随手拿起一棕色账本,上官芷紧随其后,她满腹狐疑:“樾哥哥,既然已经查到顾雍,可有发现什么疑点吗?”
“顾雍的吃穿用度十分讲究,每季都会派人去外地大肆采买。”他拿着卷宗转身撇了她一眼,步至她跟前,抬手将账本递出,“这是账本,你看看。”
“这你都拿到了?”她眼神惊讶接过,垂眸打量起这个账本,他不语点了点头,上边写着‘季度账册三’,周围由金色镶边,略显贵气。
“玛瑙,珠玉,适履坊的鞋子,秀云楼的衣服……”上官芷瞧着账本内密密麻麻的记载不自觉呢喃细语,将其完全展开之际,蹙眉忍不住吐槽几句:“好家伙,这规格堪比帝王。”
潘樾睇眸至一旁:“一个表面那么市侩的笑面虎,背地里却做着杀人的生意,过着帝王般的生活。”
她仔细端详着账本内所买之物,其中册子内所记载的件数,却令她有所端疑不绝——
两件支七两金,两件支四两七银,两件支九两五银,两份支六两银,两件支七两金……
“诶,等等。”上官芷脸色微变将册子倾斜递去,愁眉心有所疑,“他为什么每样东西都买两件啊?”
潘樾迎上目光,他没想到她竟然能如此观察细致,袒露心扉:“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
“按道理来说像他这样的人,连那种杀人的生意。”她将账本合起揣在怀里,由此及彼,“都差一点摆到台面上了,他没有理由要装成恶蛟杀人故弄玄虚吧?”
“即便有人要杀强叔,也不用顾雍动手吧?”
“看来。”潘樾抬眸看向她,露出谨慎别有韵味之色,眸色一暗,“看来要去会一会他了。”
另一边,银雨楼外一手下不紧不慢朝里走去,孙震在一旁与坐在椅上的卓澜江循声不约而同投去视线。
“启禀少主。”他一手扶着把守一手递在膝盖上正襟危坐,“属下查到前日有一木匠失踪,至今音信全无。”
他话音刚落拱手缓缓离去,随后赵乾步履而至他撇眸盯视着手里拿着的册子:“少主属下带人,把县里所有的剩骨购买记录。”
“都给记录成册了。”孙震与阿福撇了一眼手中之物,卓澜江神色瞧向那本红色册子,抬手弯曲了下手指,一旁待命的阿福心领神会取过他手里的东西转身步至身侧递去。
“其中有一个买家甚是奇怪,指明了要肋骨跟腿骨,而且啊,只要牛马的。”
此时,闷声不吭的孙震目光浅显不动声色跟着他移动望去,卓澜江伸手慵懒接过翻开,准备阅览:“什么人啊?”
“济善堂!”赵乾不假思索,闻言,他心中一颤将册子翻到一半停顿下来,眼眸露出狠厉缓缓抬头,册子随着手掌一动迅速合上。
是他。
这事便有些棘手,他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沉了沉,济善堂向来只阿谀奉承掇臀捧屁,事后阳奉阴违,他们什么德行,自然是心里清楚。
“少主。”孙震面容和善持剑拱手,“济善堂与我们纠葛颇多,若追查此事。”
“恐怕四大宗族都会被牵扯进来。”卓澜江脸色愁了愁,他知道孙震有所顾忌,也确实如他所言,四大宗族同根同生,能载舟,亦能覆舟。
“少主三思。”
卓澜江冷哼一声,终于从嘴角扬起一股不以为然地笑意,笑里藏刀眸光犀利,侧眸朝他狠狠盯去:“济善堂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闹事,你竟然让我忍气吞声?”
此言传入他耳畔中,显而易见未曾料到他会如此口风隐晦,拿着剑柄的手轻颤了一下,嘴唇不自觉抿紧,将手垂下两侧,闭口不语。
卓澜江不屑地盯了一眼,在自己的地盘闹事就是挑衅,此外,他早知济善堂若是真想杀人,这都摆在表面,如今证据凿凿,还需要查探一番。
随即站起身定在台阶上,半晌,他启唇道:“我倒是要看看顾雍这个老小子——”
“究竟要干什么!”视线落在手里的账册上,屋内众人在他言尽后,鸦雀无声。
卓澜江鹰视狼顾缓抬起眼眸,令人琢磨不透,谁都无法容忍在自己的地盘撒野,他也不为过。
衙内走廊,潘樾拂着手步伐匆匆走过,身后上官芷端着手穷追不舍:“樾哥哥,你这是要去济善堂?我与你一起前往如何?”
“无妨,我自行前往即可。”他步伐未停拐角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