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妹妹

段正淳摇一摇头，道：“语嫣她……她和婉儿、灵儿一样，都是我的女儿，也就是……也就是你的妹妹。”

段正淳一言出口，段誉只觉一道天雷劈在脑中，霎时间面无血色，身子晃得两晃，几乎一跤坐倒，颤声道：“王……王姑娘也是我的……妹妹？”

段正淳点头道：“我对不起她们母女，唉，她本该姓段的。”

段誉魂不守舍，再没半分力气答话，呆立原地，半晌无语。

另一边李青萝亦已将王语嫣带至一旁，把她身世告知。

王语嫣得知自己和段誉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心中一阵惊异，向段正淳、段誉暗暗打量，见段正淳四方脸不怒自威，不由想道：‘还好我只像母亲，不像父亲。’

又打量一阵段誉，颇感奇异：‘怎么他长相也丝毫不像父亲？’

李青萝和王语嫣回到原处，段正淳也拉着段誉走来，同曲归等人见礼。

段誉兀自面无表情，呆呆愣愣，段正淳暗暗叹气，王语嫣却不以为异，段誉在她面前，常常便是这副呆愣模样，早便习以为常。

几人说话间，街头人群中又有两人走来，一人高大威猛，顾盼之际凛然生威，另一人是个女子，容貌清秀，却面带愁闷。正是乔峰、阿朱。

乔峰瞧见曲归、段誉，面露喜色，道：“曲兄！段兄弟！”

曲归回应道：“乔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乔峰快走几步，来到近前，道：“曲兄，蒙少林方丈大师赐知，我本不姓乔，而姓萧，是叫萧峰。”

曲归点一点头：“萧兄。”

萧峰见段誉神情古怪，道：“段兄弟这是……”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段正淳连忙道：“在下大理段正淳，犬子段誉有些心事，无妨，无妨。”

萧峰听段正淳自报身份，忙行礼道：“萧峰见过段伯父。”

曲归道：“段王爷有所不知，这位萧兄与段兄早已义结金兰。”

段正淳道：“原来如此，萧大侠不必多礼。”

王语嫣行一万福，道：“见过乔帮主。”又向阿朱道：“阿朱，你怎么和乔帮主在一起？”

段正淳、李青萝、王宁不知萧峰身份，听王语嫣唤他“帮主”，面露疑惑。

曲归道：“萧兄正是丐帮的前帮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北乔峰。”

段正淳、王宁听到“北乔峰”二字，对萧峰顿时另眼相看。

曲归又为段正淳、萧峰等引见王宁、阿紫。

八仙剑的名头在江湖上也颇响亮，介绍阿紫时，曲归只说她是个道上遇见的姑娘，自幼被父母抛弃，身世可怜。

段正淳听到阿紫身世，也出言附和，表达关心。

几人谈说几句，曲归邀众人去客栈一叙，各人皆无异议。

到了客栈，段誉兀自不言不语，呆呆出神，萧峰、曲归、段正淳、王宁、李青萝坐而谈话。

阿朱因慕容博身份暴露，被萧峰视为世间第一大仇人而整日闷闷不乐，见段誉亦神情愁苦，凑近低声道：“段公子，你在发什么愁？”

阿朱问话声落，半晌之后段誉方答：“王姑娘竟然是我妹妹。”

阿朱登时吓了一跳，心道：‘舅太太和老夫人素来不和，据说是因老夫人说舅太太成亲前曾有情人，不清不楚。没想到不仅如此，连表小姐也不是王家的血脉……’

段誉说完一句话，直愣愣看着阿朱，忽然道：“阿朱，你是我妹妹吗？我怎么觉得你也像我妹妹？”

又转而看向阿紫，道：“我现在看谁都像我妹妹，阿紫，你果然与我爹爹容貌很像，你莫非真是我妹妹？”

段誉说话声音不加掩饰，屋内人俱都听得清清楚楚，人人暗暗摇头，阿朱不敢接话，阿紫却摇头道：“我自幼没爹没娘，岂会是你妹妹？”

段正淳神态尴尬，先向阿朱阿紫道歉，随后呵斥道：“誉儿，不可胡言。”

李青萝打量屋内众人一眼，道：“段郎，客栈房间有限，你和嫣儿、誉儿还是和我回庄住吧。”

段誉虽不是她的儿子，但为免段正淳生厌，言语间毫无疏远之意。

段正淳点一点头：“如此也好。”

段正淳、李青萝携子女告辞，回曼陀山庄而去。

曲归、萧峰、王宁送出客栈。

送走了段正淳一家四人，曲归、萧峰回转客栈，与王宁一同，喝酒畅谈。阿朱在旁倒酒。

萧峰知晓阿朱心中之苦，初时尚可因血仇置之不顾，这许多天过来，胸中得知仇人后的血性渐去，理性恢复，便担忧起了阿朱。

但血海深仇岂可不报？萧峰只有装傻充愣，不与阿朱谈论此事，一路而来，倒也相安无事。

但如今已到苏州城，仇人就在眼前，已不得不做出决定，却该如何是好？

王宁察觉萧峰、阿朱不对，但曲归与他们交情更深，尚没开口，她自亦不好询问。

曲归所以不说，只因此事实在复杂，慕容博所做之事无可狡辩，血海深仇，萧峰必然要报，旁人又如何相劝？

当下只有一碗一碗，大口饮酒。

饮罢了酒，曲归回屋去睡，萧峰一人独立客栈二楼围栏之前，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