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善心

天山童姥见九天九部竟连这帮妖魔鬼怪都对付不了，脸色愈发阴沉，身旁梅兰竹菊俱都低着脑袋，一口大气也不敢出。

段誉从没见过这般血腥场面，瞧着地面已被鲜血染红，心下不忍，回身道：“童姥前辈，请您叫住各位姐姐，放这些人下山吧。”

天山童姥理也不理，只是盯着战局。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死志虽盛，毕竟实力不足，时刻既久，便显颓势。

就在这时，灵鹫宫九部阵法突然生变，杀气陡增，以昊天、阳天为首，疯狂攻杀，要将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的人一举击溃。

段誉见鏖战已成屠戮，急忙再度求情，天山童姥仍然不理。

段誉耳中听着刀剑入肉、伤者惨呼的声音，看着一个个人在眼前倒下，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一個闪身，入了战局，伸手一抓，已扣住了昊天部统领的手腕，回头向天山童姥道：“前辈，请你放这些人一条生路吧。”

他一句话说完，脖颈已被数柄利刃抵住，目中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天山童姥不知何时已将面具戴上，道：“你要求情？”

段誉道：“是！”

天山童姥笑道：“生死符的解药我已给了你，你想救人，尽管救就是了。”说着一招手，九天九部诸女便收了兵刃，让开一条道路。

但不知为何，以乌老大、安洞主等人为首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竟不趁机离开。

天山童姥突然身子一晃，向前一栽，险些摔倒。

梅剑吓了一跳，急忙相扶，道：“尊主！”

突然，“呼”的一下，伴着“咻咻”几声极尖锐的破风之声，一柄鬼头大刀和数道暗器已向段誉攻至，同时乌老大和几个精于暗器轻功的洞主、岛主已欺至段誉身畔，他们要先夺了解药，再从九天九部让开的道路中掠走。

天山童姥有伤在身，他们自信只要行动够快，就不会出差错。

但听得“啪砰”几声，鬼头大刀和暗器都被挡下，曲归不知何时已到了段誉身侧，自卓不凡手中夺来的利剑正横在乌老大身前，乌老大几人面如死灰。

他们突然出手，本以为无人可反应过来，无人可及时出手阻止，却不知曲归早知他们不是良善之人，而且天山童姥更从没给过段誉解药，天山童姥那番话说出口，曲归已明白她是要诱乌老大等人向段誉出手，早在提防。

乌老大的鬼头刀和那几个洞主、岛主的暗器甫一发出，他便也以“灵华手”的手法射了几粒石子，挡下刀锋、暗器，同时人也到了段誉近处，拦下乌老大已然伸到段誉腰后的手。

段誉瞪着乌老大几人，脸色惨白，目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天山童姥哈哈大笑，道：“姓段的小子，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了吧？还要发慈悲心吗？”

段誉目光闪动，乌老大忽然跪在地上，朝他叩起头来，不住说着讫饶之言。

他这么一跪，其余众人便也都跟着跪下求饶。

段誉目光扫过他们，深吸口气，忽然看向天山童姥，道：“晚辈还是不忍这许多人身死，还是要求情。”

天山童姥目有诧异，道：“还要求情？”

突然又道：“这些人都是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的，你今天保了他们性命，他们日后所杀之人，只怕你算也算不过来。”

“那就废了他们武功，让他们不能杀人。”段誉立马接口道。

乌老大等人陡然变色，大声求饶，保证以后不会害人。

段誉却充耳不闻。

天山童姥笑道：“好，就依你言。”

她这话一出，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纷纷向段誉破口大骂起来。

习武之人若武功被废，非但不能与人动武，身子也将十分孱弱，连常年务农，身体强健的农夫也比不过，届时莫说再过吃香喝辣的舒畅生活，不被仇家残酷折磨就已算好。

其间艰苦，绝对要比身中生死符，受灵鹫宫控制还要痛苦的多。

乌老大等武功较高之人已自地上翻身而起，顺着九天九部之人让出的道路冲出，段誉蓦地回身出指，“嗤嗤”数响落下，以乌老大为首的几人已尽数摔在地面，腿上一个孔洞，鲜血汩汩而出。

左近的灵鹫宫女子急忙上前，将长剑架在他们脖上。

余下的各洞各岛众人已各执兵刃，要舍命一搏，杀出条血路，九天九部再度合围，段誉却忽然一个闪身，冲入各洞、岛众人之间，双手连出，或拍或点，每次出手，均在一人穴道之上，不过片刻，众人已都被他封了穴道，僵立不动。

天山童姥笑道：“主意是你出的，人是你制住的，就继续由你动手，废去他们武功吧。”

段誉道：“晚辈武功浅薄，不懂如何废人功力。”

天山童姥见他目光清澈，并非撒谎，笑道：“那你过来，我传你一门废人武功的功夫。”

段誉点点头，向天山童姥掠去，一来一回，不过顷刻。段誉走入人群，只听“砰砰砰”一阵手掌打上小腹的声音，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除乌老大等寥寥几人外，已俱都被废了武功。

段誉又去以同样手法将乌老大几人武功废去，方回到山崖对面，将不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