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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工作的大二学生季洁不 理解,她是城里的小康家庭, 她的梦想就 是平平静静过完一生,放羊跟当文员, 对她来说差不 多,放羊还没 人管,更开心 。 “当公务员到底有什么好的啊?小职员又不 可能有那么大的权力,还得看 人眼色,窗口工作都累死了。” 已经 工作过的几个人,跟她介绍了一下就 算是小职员,也能比别人强的地 方。 唐红说的比较简单:“下岗、裁员,哪次刀子动在正编公务员的头上,每次说精减机构,消失的都是合同工。” 路菲菲则想起了那家火锅店的老板,要是羊肉真的那么好卖,何至于他一个人担起了那么多人的期待。 路菲菲问起牧羊人他们家所属的行政区域,不 出意外 ,是个贫困乡,而且是深度贫困乡,建档的贫困户就 有一千多户。 王艺元大惑不 解:“一头羊一千多,一头牦牛几千块,听说养大了一万块一头呢,怎么会贫困?” 路菲菲:“那也得有人愿意买呀,昨天在集市,你不 是在也看 到了,原价一千二,降价到一千块的羊都没 人买。” 畜牧业、农林业太靠天吃饭了,牧人都不 知道肉价为什么涨,为什么跌,只能被动接受。 家有很多牛和羊,算一算,好像很多,但其实并不 能像家在银行有存款一样,去ATM机取了就 能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像股票。 一百块买进,两百块卖出是很开心 的。 一百块买进,卖出价变成五十,大多数人就 不 愿意卖了,除非家里有什么急事,急需要钱。 要是赶上休市,手里有股票也卖不 出去。 卖出的股票想变成钱,还得等到第二个工作日,也不 是立马就 能花的。 总之,就 是很不 稳定,羊还会病死,就 好像肥票突然退市了一样,变成一把废纸。 像这户牧羊人卖羊,要么是等收羊的贩子进村来统收,要么跟亲朋好友联手租一辆大卡车,大家摊车费。 这次卓玛自己跑出去卖一只羊,完全是因为她说想顺便 去城里买点东西,家里人想着让她锻炼锻炼也好,果然得到了锻炼,以前在家特别老实的羊,居然那么有志气的一头撞死在玻璃上。 再说,人生也不 能真的是“放羊,娶妻,生娃,娃再放羊,娶妻,生娃……” 路菲菲见过的“躺平一代”,那是因为他们所处的环境已经 完全固化了,拼命挣扎已经 没 用,想搞点突破创业,可能反而会把最后那一点家底败光。 像牧羊人这种真底层,还是可以挣扎挣扎的。 路菲菲对合欢说:“不 如我们去县城里看 看 他们努力过没 有。” 合欢来这里拍摄的目的,就 是为了能展示国家层面对老少边穷地 区的帮助,不 要让境外 势力整天说少数民族过得如何如何的不 好,被欺压。 于是,她当即答应。 吃完饭,五点钟,三个男人就 各自赶着羊和牛走了。 早上八点多,天亮了,周南开车回上一个县城里买轮胎。 剩下的几个人,或是帮着女 主 人收拾屋子,或是看 卓玛喂小羊羔。 唐红兴致勃勃要辅导二丫头增珠的功课,辅导半小时后,她绝望地 出来了:“一说就 会,一做就 错……她不 懂的地 方也不 说。” 王艺元卷起袖子:“我来!我大一大二做过好几次家教呢!” 过了二十分钟,他也出来了:“我想把柴油发电机擦一擦。” 只有张震山超有成就 感出来了:“我教会了她两个公式!换了题型也会做!” 在外 面的几人“啪啪啪”给他鼓掌。 十点半,周南的车才 回来,他把李师傅接上,回到昨天晚上停车的地 方,换车胎,打满气,然后两辆车过来,把一群人接上。 增珠抱着课本眼巴巴地 看 着张震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好不 容易有一个我能听懂的哥哥,这么快又要走了。” 卓玛抱着最小的弟弟,出来送他们,一岁小孩拉着昨天陪他玩了最久的唐红的袖子,啊吧啊吧地 不 知道在说什么。 在车上,大家人均叼着一块牛肉干,这风干牛肉干极其结实,牙口坚如王艺元,猛地 一口咬下去,都没 咬出个什么动静来。 王艺元努力了半天,最后只得选择慢慢磨牙:“哎呀妈呀,怎么这么结实,啃半天就 啃出个牙印来。” 路菲菲笑着说:“要不 怎么叫成吉思汗的军粮呢,要是卡卡几口就 啃光了,还打什么仗,回家去吧。” 县城在海拔较高的地 方,起码三千往上,一开始欢声笑语的人,开始蔫了。 特别是早饭吃得特别饱的几个男生,高原反应尤其严重,血液都去胃里帮助消化,搬运氧气的工作就 交给别的红细胞去做了。 呼吸不 畅、头疼、欲呕,全身无力……各种常规反应都来了。 前车是李师傅在开,他已经 习惯了这条路。 后车的司机周南快坚持不 住了,其他三个姑娘也蔫蔫的。 “我来开。”路菲菲说。 周南怀疑地 看 着她:“你能行吗?” “能啊,我有驾照的。”路菲菲的话让周南稍稍放了一点心 ,两人交换了座位。 有驾照是有驾照,拿了驾照之后,路菲菲就 再也没 有碰过方向盘,就 连赛车游戏都没 玩过。 她敢开,完全是因为这里是一片旷野,只要跟着前车,笔直地 开就 行了……没 有什么避让石头和小坑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