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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大四学生们摆的毕业集市。 他们还搞了第一届锅庄会、第一届选美会、第一届骑术比赛、第一届牦牛肉干展销会…… 数一数,有二十多个“第一届”,就 是没 有下文。 他们在网上和电视台投的宣传,都如石沉大海。 路菲菲很能理解这种痛苦,感觉干什么都是错,看 似条条大路通罗马,其实条条都是死胡同。 目前就 还是靠牦牛和羊过日子,生意起伏不 定,贫困县的帽子甩也甩不 掉。 分管本县经 济的王副县长刚上任的时候一腔热血,觉得“我上我能行!”,现 在已经 从焦虑到暴躁,到随缘。 路菲菲看 完了所有的资料,发现 有一个问题,所有的活动都是把本县当作旅游终点站了。 可是本县的资源吧……嗯……就 很尴尬。 雪山草地 高山湖泊是好看 的,但是并没 有特别之处,而且往前开一千多公里,一路上这种景色不 断,看 着看 着,就 麻木了。 路菲菲认真分析了他们的问题: “海拔高,很多人望而却步,看 着本车那俩就 知道了,脚都没 踩在这里的地 上,就 跑到下一个海拔低一点的村子去了。 定位有问题,这里只能当做一个路过的地 方,而不 能当做旅游的终点。 卖的东西很简单,那就 搞得热闹一点,卖烤鸭的当众烤,给蛋糕裱花的在一个透明的操作间糊奶油,海底捞当众表演扯拉面,效果就 是好,动作够花哨,会有人愿意为看 这个过程付钱的。” 然后,就 是那个庙,要是太破太小,那不 太容易发挥。 王副县长亲自带着路菲菲她们几个去庙里看 看 。 庙在一座陡峭的山上,建筑物挺多,白墙红墙,重重叠叠,一点都没 有“一人一庙一灯台”的凄凉与寂廖,感觉里面起码能住五六百人。 路菲菲很惊讶:“一个和尚?修出这么大的寺庙?他一个人怎么修的?” 王副县长介绍说:“以前这个庙里的和尚满多的,后来出了点事,就 没 了。” 合欢不 解:“出了什么事?火灾?” 王副县长摇头:“不 是,他们本来是噶玛噶举红帽系的,后来他们的第十世 活佛叛国,被乾隆皇帝禁止转世 ,这一派系就 没 了,剩下的都被要求改信格鲁派,有人愿意,有人不 愿意,不 愿意的就 跑了,时间久了,就 剩下一个。” “啊?还能禁止转世 ?这事……还能禁止?”花花大为震惊,“不 是……这么玄幻的事情,是圣旨说不 能转就 能不 转的吗?” 路菲菲笑道:“那你知道仓央嘉措吗,就 是写不 负如来不 负卿的那个,他都上位了,还能被褫夺身份呢。康熙干的。” 花花知道仓央嘉措,不 知道他的结局,还以为他就 这么以活佛的身份过下去了。 路菲菲看 着她震惊的样子,觉得挺好笑,心 想:过几年,你还会听说某个蹿到印度的大和尚宣布他不 转世 了,上头说不 允许他不 转世 。 路菲菲对合欢说:“这个蛮符合你想要拍的精神内核。国外 是君权神授,中国是神权君授。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 天。” 进庙之后,路菲菲感觉有些很古老的画像和残余的雕塑又不 那么的标准,她指着一些奇怪的雕塑问王副县长:“这个庙最早不 是藏传佛教吧,是干什么用的?” “咦,你这个小姑娘,眼力真好,最早是苯教的,不 过没 剩多少了,就 这点点,也被你发现 了。” 这里的讲解牌有做……但是,做了跟没 做差不 多。 不 挂牌子,游客也知道这里是干嘛的,比如大雄宝殿门口就 挂了一个牌子:大雄宝殿。 游客看 着大殿正中央里面坐着的是谁,就 知道了。 有些与内地 不 一样的佛像和雕塑,完全没 有配讲解牌,外 地 人来了,转一圈下来,一脸懵逼。 路菲菲提出这个问题,王副县长说这个得派专人去研究,太费时间了,这个庙本身又过于复杂,从苯教到红帽系再到格鲁派……其中变化多多,能弄明白这事的人不 多了,就 连现 在庙里唯一的喇嘛,也其实是外 地 来的,他对这么复杂的变化都不 是很清楚,对于不 知道的事情,他也不 愿意乱说,怕亵渎了。 路菲菲想了想: “那不 是更好了吗?这就 是卖点呀。怎么不 写上?” 王副县长大惑不 解:“写什么?” “就 写这座庙曾经 见证过的世 事变迁,虽然初中历史学过金瓶掣签制度,但是没 人知道前年还公布了《藏传佛教活佛转世 管理办法 》,这个庙,就 涉及了其中的第四条:设区的市级以上人民政府明令不 得转世 的。” 玄之又玄的“转世 ”跟特别世 俗的“管理办法 ”连在一起,有一种迷幻的反差感。 “而且,这个庙又在这么陡的地 方,视觉冲击挺大,肯定有人愿意来。” 路菲菲刚才 还发现 庙里有一个有趣的地 方——厕所。 厕所在很高的地 方,特别简陋,三块石板加个石板顶,还有一个非常破的树枝做的门,跟篱笆门似的。 拉出去的排泄物直接掉到悬崖下面,山风从下面嗖嗖地 蹿上来吹屁股。 路菲菲称其为“天空之厕”。 山下也有可以上厕所的地 方,水平就 是标准藏区旱厕,条件还不 如“天空之厕”,起码天空之厕很干净。 庙离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