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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门禁是晚上十二点。”
“我想——”虞浅语速很慢,停顿一会儿,呼了口气,手又朝着裤兜里摸来摸去,摸出烟盒放在手里,才继续说:“跟你说点以前的事儿,关于我的,你想听吗?”
他换了一边裤兜去摸打火机,扫了眼颜航:“不想听也没关系,看你。”
颜航的视线落在他手上的烟盒,自从他总是在虞浅耳边唠叨让这老男人戒烟,他现在抽烟的频率比以前低了很多,现在手里这盒好像还是虞深刚刚出狱的时候买的,到现在还没抽完。
他没说听或者不听,只是说:“你给我一颗烟。”
“行。”虞浅终于摸出打火机,烟盒在膝盖上磕了磕,晃开盒盖,里面只有孤零零最后一根。
而那个半个月没见的长发男人,第一反应是赶紧掐了烟,然后顺着向孩子身后一看,跟追在后面的颜航四目相对,视线撞个正着。
颜航急急地刹住脚,急到差点因为惯性脸朝下摔一跤。
他就以这种极其狼狈又可笑的方式,再次出现在虞浅面前。
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十九岁的小酷哥终于还是决定树要皮,人要脸,他应该再体面大方一点,至少像个正常人而不是滑稽戏小丑一样重新面对虞浅。
他缓而慢的直起腰,手插兜,表情像是第一次见到虞浅那样,冷酷又烦躁。
虞浅还是没动,就那么看着他,目光有一瞬间的迷茫。
颜航在想:半个月没见过,不知道这人的脑子还能不能记住他。
“你妈的。”虞浅又骂了一句,干脆躺他怀里,感受到小酷哥的手再次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气都气笑了。
“你说你,让你真的上我你又不敢,摸又摸个没完。”虞浅说。
“忍着。”颜航从后头亲他的耳朵,“你要是特别不愿意也可以走。”
虞浅绝望又无语地看着自己家的天花板,叹了一口气:“混蛋吗你是,你跟条野狗似的咬上了就不撒嘴,我走去哪。”
“所以就别走。”颜航干脆利索地给他怼回来,人至贱则无敌,彻底抛弃脸皮的小酷哥已经升级成2.0状态,不再惧怕老男人的任何撩拨。
就这么躺了一会儿,颜航的觉得稍微冷静了些,身体里那股没由来的烦躁情绪已经彻底消散,整个人像是跑完一场马拉松后的状态,兴奋又疲倦。
仰面看着天花板上电压不稳的白炽灯,他终于放松身上的肌肉,懒懒散散地抱过虞浅,说道:“我都有点饿了。”
虞浅看着他:“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买点牛鞭韭菜什么的补一补。”
“你要想的话也行。”颜航乐了。
“操,算了。”虞浅也跟着笑了,“我可不能跟你研究怎么摩擦生火了,老骨头受不了。”
“别耿耿于怀了。”颜航在被子里的手把他往自己怀里又揽了揽,“等天亮了我给你上药。”
虞浅叹了口气。
他的心太软了,软到有时候都不知道这到底算是一个拿得出手的闪光优点,还是一个会在将来某天让他狠狠栽跟头的致命缺点。
“别给我跪。”颜航嗓子发酸,声音发哑,“你要是真有良心,老颜和老宋在金宝山陵园里葬着呢,去他们坟前跪,跪到他们原谅了你再说。”
“好,好。”虞深点头如捣蒜,“一定去。”
“你被抓起来,蹲了六年大牢,不见天日。”颜航眸光一凛,突然说,“我问你,你恨老颜吗?”
虞深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摆手道:“不恨,不恨,我怎么可能恨,我知道警察是在帮我,把我送进去改造那是在救我,我当时要是继续跟着老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感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恨。”
颜航不置可否,短暂沉默着,只是用余光瞄见身侧的虞浅,他男朋友所有的表情都在说明他此刻的紧张,唇瓣抿成细线,打量着想知道颜航对这个回答满意与否。
“既然有这份自知之明。”颜航换了个站姿,深吸一口气又狠狠叹出,认命一样闭了闭眼,“那就好好活吧,这回活的有点尊严,也算是对得起老颜救你这一命。”
“好,好。”虞深听懂他的话外音,像是终于求得了大赦令牌,热泪当场滚落,差点再给颜航跪下,“我一定,我一定,我答应你,谢谢你小颜,愿意原谅我,谢谢。”
颜航慢慢从虞深脸上收回视线,此时此刻复杂的情绪纠缠在他身体里,好像各自为政,随时能把他扯成碎片。
恨吗,当然恨,还恨,永远都恨。
想杀了他吗,巴不得,巴不得把这人送到地下去给老宋老颜磕头赔罪。
可是想给这么个生在九堡铺,身不由己挣扎求生的可怜虫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也想。 “嗯。”虞浅微微扬起脖子,长发从肩膀滑落,“牛逼吗?”
“牛逼。”颜航再次拿回烟,“不知道怎么坚持下来的。”
虞浅搓了搓手指,雨水溅起路面,湿了他的鞋,他也没大在意,目光无意扫过自己手腕上的纹身,忽然又像以前很多次那样,情绪忽如其来,上一秒还惆怅无边,下一秒,又弯起眉眼,肩膀轻轻颤着笑起来。
他神经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