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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虞浅挺喜欢他这个劲头。
有时候晚上跟颜航躺在一块,除了初春一晚不停歇的雨声沥沥,就是颜航在他耳边均匀的呼吸声陪他一整晚。
颜小航同志就是个秤砣,还是超大号的那种,不管压在哪里,立马就能拴着他一颗心,踏踏实实。
虞浅没忍心叫醒他,从他腰上拿走锤子,脱了鞋,拿来被子给他盖上。
走到东边那屋,钟大丽正翘着腿嗦面条,看他一个人回来,说:“怎么着,那小子睡着了?”
虞浅点头,端着面碗坐在她对面。
“可是给孩子累坏了。”钟大丽抹嘴笑了笑,“我刚才一直在想,哪儿来这么个实心眼子的人,不是自己家还能跟着出力忙活,实实在在把自个儿累的跟头驴似的,也就颜航独一份。”
“他不一直是这么个人。”虞浅挑了一口面,“你别看他一天到晚把不管闲事挂嘴上,看家里那帮人嫌烦,看咱们俩也嫌烦的,但每回碰上事,哪次少管过,都第一个冲前头。”
颜航提前一天约了李奇文,让他开车来招待所送田飞兰这伙人回家,李奇文答应先来台东大学接他,再一起去招待所。
站在飞马雕像下头等车时,颜航问旁边的虞浅:“你怎么办?”
虞浅眯了眯眼睛,楚楚可怜:“没事,你别管我,我自己回家就行。”
颜航皱眉:“你少装那样子,你在大学里面等我得了,我送完他们回九堡铺再回来接你。”
“用不着。”虞浅笑起来,“虽然很理解你想管闲事的心情,但是我也不是那么废物,我的人脉还不至于连找个能送我回去的人都没有。”
小酷哥一手拎着垃圾,一手插兜,脸上表情依然不多,此时酷酷地站在他面前,身形挺拔,肩膀宽直。
虞浅想起自己文盲一生中短暂的读书生涯,依稀记得一个成语,大概是形容人的心思像头发丝那么纤细。
这成语是给颜大强同志量身定制的,哪怕他只在刚才的一刹那露出一瞬间的迷茫脆弱和羡慕,颜航都能准确抓住他的情绪。
“嗯,回家。”虞浅帮他抱起小漂亮,跟着走出宿舍门。
坐电梯时,虞浅的视线始终黏在颜航的脸上,挪不开。
“我牙上有菜叶?”颜航说。
“没有。”虞浅弯唇,“你以前是不是说一句话,说我看你很准,大概这个意思。”
“说过。”颜航看向他,“我说你一眼就能看透我,我在你面前像是裸奔。”
“嗯。”虞浅应了声,又笑了:“你看我难道不透吗?”
“有吗?”颜航同志很谦虚,“我还在摸索,不确定,毕竟你老发神经。”
“我神经一直有毛病。”虞浅换了只手抱孩子,“忍忍。”
电梯停在一楼,颜航走出去,说道:“有就有吧,都忍到现在了。”
颜航没有带着他们朝104寝室去,而是刷了门禁,找宿管借了把伞,拎着出了寝室。
“带你们去校医务室,不远,就在马路对面。”颜航撑着伞,虞浅抱着孩子。
“看神经病啊。”虞浅笑着问。
“那个回头找机会带你看。”颜航瞥他眼,“今天先看发烧。”
跟颜航想的差不多,医务室给开了风寒感冒的药就回来了,没什么大问题,纯粹是在雨里泡的时间久了才会发烧。
小漂亮没什么事,就虞浅,额头滚烫。
回到104寝,虞浅衣服一脱鞋一脱,懒洋洋倒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颜航去打了热水,撕开感冒冲剂的口袋,倒在纸杯里,一转头,看见小漂亮生龙活虎抱着他的电脑,正在看动画片。
“你是不是虚啊,小漂亮都没折腾病。”颜航端着冲好的药走到床边。
虞浅蔫巴着坐起来,拿过水杯,张嘴就要喝。
“烫!”颜航拦下他,“想明天烫个满嘴泡?”
“吹吹,你帮我。”虞浅又软骨头地躺回去,好像坐一会儿能累死,“我懒得动弹。”
“跟个奴才似的。”颜航说他自己,拿过纸杯,抿着嘴给他吹凉。
“行了。”他递过去。
虞浅又从床上泥鳅似的扭起来,拿过杯子一饮而尽,被苦的皱了下眉。
“早点睡吧。”颜航站起来,“我哄小漂亮睡。”
“等会儿。”虞浅突然拉住他,“手机借我用一下,打个电话。”
“我只是——”虞浅皱眉,“这段时间我四处托人给他找工作,也没有合适的,大部分都不招有前科的,更何况,还是他那种情况。”
“是,你哥回来了,以后吃饭都是两份,处处都需要用钱。”钟大丽说,“而且如果他不出去接触社会,很容易就被淘汰,彻底跟不上时代。”
“我再想想吧。”虞浅抓了把头发,“我要是能让他进我店里工作就好了,但是人家台东大学有规定,食堂区域招聘要求无前科。”
“慢慢等,你有钱吗?”钟大丽看着他,“没有的话姐这里省省,能借你们俩。”
“有。”虞浅拍了拍后屁股兜,朝她笑道:“咱们小酷哥借给我的私房钱,我还没用呢,足够了。”
“他对你还真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