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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器的滴滴声缓慢而平静。

头好疼。

提姆在昏沉之中，感觉自己像是飘在海面之上，汹涌的浪涛让他随着水面不断晃荡。

脑震荡的后遗症让他感到头晕恶心。

“罗宾……”

有一个声音响起。

提姆皱着眉，勉强将自己从混沌之中拉扯出来，找回了一丝清明。

他睁开眼，明亮的光线让他忍不住眯了一下。

他注意到脸上还带着属于罗宾的多米诺面具——是莱斯利医生做的。

在手术之后她贴心地为罗宾带上了面具，她不清楚罗宾对于自己秘密身份是什么程度的保护，如果在她这边泄露了那就是她的失职了。

但是莱斯利医生显然没有想到他的制服这个问题。

他现在仅着最基本都病号服，这样的装扮不可能会有如同他的制服那样阻隔超级听力的效果。

提姆动了动，他意识到自己身上打满了绷带。他不是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他的恢复能力一向很好，等养伤期过去就不再是什么大事了。

“罗宾！”

守在病床边上的超级小子扑了过来。

他看上去十分担心。

“太好了，你醒了！”

他忍不住凑近，但是也同时担心碰到罗宾，只是用着他的超能力低低地飘着。

他那双灰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心和紧张，他赶忙去按床头的铃，提醒他人罗宾已经醒来。

超级小子的超级听力现在很显然能够听见他的心跳，而之前在莱克斯大厦他迅速地分辨出了提姆证明了他能够依靠心跳辨识他人身份。

但是康看起来并没有异样。

就像他没有通过罗宾的心跳发现他的身份那样一如既往的表现。

这可能吗。

提姆思考。

或许康如同他曾经说的那样，在没有受到允许之前不会冒然这样做，但是当他毫无防备地躺在这里，对方真的没有尝试过吗。

可康的表现让提姆看得出来对方和往常没有半分不同，也许在担忧，也许在紧张，但是并没有让提姆感受到他的身份被发现。

虽然提姆没有能够辨别谎言的超能力，但是与生俱来绝强的分析能力、他作为罗宾的训练与他对对方的了解都让他能够轻易地分辨出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

对方没有在这段时间对他的身份认知发生半点改变。

康还不知道？

他或许真如他所说，没有在未经允许之前擅自窥探他人隐私。

提姆张口，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仍旧沙哑：“……我没事。”

“——你没事！？”

康扬起了眉，他看上去几乎是有些生气。

“你都快死掉了！你甚至试图交代遗言！”

很难说当时他有什么感觉，他的心脏几乎停跳，那种几乎要失去罗宾的真实感让他的钢铁之躯仿佛在一瞬间千疮百孔。他甚至都不想回忆当他看到罗宾一身是血且毫无生气地倒在血泊之中的时候的感受，他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场景，氪星人都得给吓出心脏病。

“只是以防万一而已……”他刚醒来，现在说话很慢。止痛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去，他没觉得身上有哪里不适，除了脑震荡带来的头晕和想吐，身上的伤只觉得麻木。

他动了动指尖，知觉还在，身上没有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接着他活动了一下胳膊，虽然很明显地他的动作有些干涩，但还是能够在一定的时间內恢复过来的程度。

“我给你的东西，现在在哪？”

他提起了重要的事情，那个装着血样的小试管……

“还在我这，我没给任何人。”

康说，他看向房间内另一个方向。

“我向莱斯利医生要了一个能保存血样的小冰箱，现在就放在那。”

“……很好。”

提姆思索着。

“那个是什么人……？”

“什么？”

“你知道他是谁，那个带着红色头罩的家伙。”

“你遇到他了？”

“你不要转移话题，你知道他是谁。”

“我为什么会知道。”

“你就是知道，你瞒不过我。”

在因为罗宾醒来的雀跃感与高兴过去之后，他很快又抿起了唇，准备兴师问罪。

“那个血样就是你在和他战斗的过程之中弄到的吧。”

“就是因为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我需要他的血样。”

“不，你知道，所以你不希望蝙蝠侠拿到这份血样。”

康说着，在某些事情上，有时候他敏感得可怕。

罗宾在昏迷之前交于了他这个储存着一小份血样的试管，但是却特意交代了不可以交给蝙蝠侠，只可以给夜翼。

他必然是对那个红头罩的身份有所猜想，这个血样想必只是用于确认他的猜想。

他了解罗宾，罗宾的猜想某些时候可以直接写作真相。

但是这个猜想本身不可以被蝙蝠侠知道，不然那会引起一些罗宾不想看到的场面。

康冷着脸。

“你不能再这样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