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对这个问题认知清晰,他压下心里的不忿,淡淡回答:“我和警察都说了多少次了,打过照面而已。”
“除此之外呢?”
刘平道:“没有了。”
刚才还笑意满满仿佛在闲聊的虞幸突然面色一冷,语气也仿佛裹上了一层寒冰:“说谎。”
刘平嘴唇紧紧抿着,眼角的周围都更深了一些:“我哪里说谎?”
虞幸凉凉看他一眼,仿佛已经掌握了什么关键证据,话像刀子一样咄咄逼人:“昨天我去找了韩心怡,她在知道了你的身份后,回想起了一些事情,你猜她说什么?”
刘平僵硬了一瞬,看着虞幸沉下来的脸,莫名有点害怕对方的气势,他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脑子高速运转了一番,半晌也没想到有什么把柄会被抓到,提高了声音反问:“哼,她说什么了!?”
针锋相对间,虞幸脸上的冰寒突然褪去,他又笑开了:“其实她没说什么关键的,只是提到有一次因为走路不小心,打翻了你桌上的水。而你跟他说了句没关系,然后就没再有交集。”
刘平:“……”
在外面旁听的众刑警:“……”
小顾忍不住问:“还有这样审的,这反复横跳,虞幸是变脸演员吗?”
于加明没说话,沉沉看着监控里那个过于老练的陌生青年,倒是高长安回答了小顾:“虞幸是在摧毁刘平的警惕心,多来几次,不断经历紧绷和虚惊一场的刘平就会受不了,情绪一乱,万无一失的说辞就会出现破绽。”
小顾一阵无言。
即使这个技巧好用,正常的时候,他们这些刑警也没有变脸变得这么真实自然的啊,看起来就不太正常,跟个精神病一样。
没错,小顾觉得,虞幸现在穿件病号服就能直接扮演精神病人,别说和虞幸面对面的刘平了,他在外面看着都犯怵。
在审讯室中,刘平也是给惊出一身冷汗。
好家伙,这一惊一乍的。
上一秒这个打过他的家伙冷得像是要杀人,下一秒就笑了,一种强烈的落差感硬是让他生出一股虚弱感。
他松了一口气,知道虞幸是在诈他,这恰好说明警方没有任何可用证据来证明事情有隐情,想到这里,刘平顿时又一阵放松。
可就在这时,虞幸故意折腾他似的,又像闲聊一样地说:“但是你刚才心虚了。”
刘平冷哼一声:“我怎么不知道我心虚?”
“因为你刚才在想,你究竟有没有做过留下痕迹和把柄的事情,发现没有后,顿时硬气起来,找到机会反驳我的强势,所以音调提高了。”虞幸没有一丝停顿,用简练的语言把刘平的心理活动一丝不差地说了出来。
他笑着,不等脸色变差地刘平反驳,继续道:“说明你确实隐藏了某件关系到韩心怡的事,但与公司无关。嗯……那就是下了班以后的事情了啊,一个与韩心怡有关的,让你从这么多人之中选中了韩心怡作为目标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尾调上扬,平白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意思。
刘平额头落下一滴冷汗,看向虞幸的目光中多出一丝恐惧。
为什么,一个换做别人可能根本不会在意的细节,这个人却想到了这么多!?
审讯室外的几个刑警们也目露惊奇。
于加明的眼睛一点一点透出光彩,虞幸的话给了他一个新的思路,直觉告诉他,或许这就是一个关键!
虞幸这次根本没有要问刘平的意思,而是自言自语般地、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个决定了你目标的因素,同样也是你能躲开摄像头、对韩心怡喜好习惯还有行踪完全掌握的原因。而韩心怡身边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吧?”
“她的叔叔,韩志勇。”虞幸挑衅似的看了刘平一眼,刘平面色骤然苍白,他放在桌上的手攥紧,青筋暴起,看来是被说中了。
“让我这个非刑警的热心市民不负责任地猜测一番……”虞幸双手环胸,甚至惬意地翘起了二郎腿,摆在桌上的台灯散发着过于明亮的光芒,让刘平晃眼,恍惚中无法看清虞幸的脸。
“一段时间以前,你不断看见媒体关于割喉案的报道,于是身为反社会人格却一直做着融于社会的普通人的你,精神被触动了。隐藏在灵魂深处的嗜血因子蠢蠢欲动,那时你就想到了模仿犯罪,不仅容易用同样的手法逃过警方追踪,还能顺势将罪责推到割喉案凶手身上,一举两得,风险极低。”
“这个时候,你注意到了公司里的韩心怡。一次偶然的碰倒水杯事件使你记住了这个爱笑的女孩,虽然你们后来没有交集,但不知为什么,当你想杀人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她。”
“越是表现得幸福美好的东西,你就越想摧毁,韩心怡就是这样一个好像没有不开心的人,你嫉妒,不解,所以要毁掉她。”
“但是你的智商不如割喉案凶手,你不知道具体怎么做才能不留下证据。就在你手痒却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人找上了你,告诉你,按他说的做,你就可以杀死韩心怡。”
刘平惊悚地看着虞幸,对方话说到这个程度,他开始怀疑警方是不是已经拿到确切证据了,不然怎么会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