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花老板
了一条深色牛仔裤,随后是浅棕色的高领毛衣,再往上,一张明媚的脸和被束在脑后、搭在一侧肩膀上的黑色中长发映入眼帘。
这是个看不出年龄的男人,说二十岁也行,三十岁好像也不违和,明明应该是偏冷淡的好皮相,偏偏带着温和柔软的笑意,浑身散发着一种奇特的气质。
韩心怡看着这个靠在店门上似乎骨头很软的人,一时间以为这是个“艺术家”或者“设计师”。
在她的固有印象里,好像这两种职业中,留长发的男人比较多。
然而下一刻,她就意识到,这人不是什么艺术家,也不是什么设计师,而是花店老板。
因为这男人看她不说话,侧了侧身,露出了商人的本性:“想不想进来坐坐?或者你买一束花,我附赠你把伞,怎么样?”
“……好。”
韩心怡应了一声,顺势走了进去。
玻璃门被关上了,暖洋洋的温度顿时包裹住了她,她四处打量一番,发现这家花店虽然很小,但是花养得都特别好,不管哪一种,都精致得很。
“你衣服全湿了啊,可惜你是个女孩子,我这儿没有你能换的。”花店老板自顾自地热情着,把她带到了正在工作的立式空调旁边,“你吹一会儿,应该会暖和很多。”
“谢谢。”此时此刻,韩心怡只想放空自己,迎接死亡。
她想死得开心一点,坐在温暖的地方死,总好过死在外面,浑身沾满脏水。
于是,韩心怡现在心情还算不错,她看着花店老板坐在一处花架上,仍然在对着她笑,似乎打定主意一定要卖出一束花的样子,不由得主动开始了一个话题:“我能看看你的花么?”
“当然,顾客就是上帝,你放肆地看。”花店老板手轻轻一摊,似乎在说,这里的一切,任你挑选。
花店的花很全,有常见的康乃馨、满天星、红玫瑰,也有不太常见的黄玫瑰、白玫瑰、蓝色鸢尾等等。
韩心怡大致逛了一圈,在老板坐着的花架上看见了整个小店唯一一朵黑玫瑰。
或许是由于稀少,这引起了韩心怡的兴趣,她想碰一碰,却被花店老板轻轻挡了下来。
他笑着说:“这朵不行哦。”
韩心怡怔了怔:“有什么讲究吗?”
花店老板伸手拨了一下黑玫瑰的花瓣,语气很轻地道:“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韩心怡没听清。
然而老板也没打算再说一遍,他笑意更盛:“这朵花是别人预订的,所以,顾客不能碰。你想不想喝点热水?我这儿有烧水壶,应该剩了点热的。”
“好,谢谢你。”韩心怡便失去了对黑玫瑰的兴趣。
过了一会儿,捧着热水的韩心怡坐在空花架上,有点感激地问:“老板,你姓什么?”
老板似乎毫不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我姓花。”
“真的?”
“是啊,觉得姓花的人是花店老板,很巧合?”花老板见韩心怡点头,才解释道,“不巧,正因为我姓花,所以才开了花店。”
韩心怡恍然,她发现这位花老板的亲和力真的很强,和他坐在一起,不自觉的就会放松下来。她想起了刚才在店外看到的:“老板,你门口那束晚香玉是怎么了?”
“嗯?什么叫做怎么了?”花老板饶有兴趣地重复了一遍。
“就是……为什么独独把它放在外面?”
花老板“哦”了一声:“因为它快死了啊,养不活了。”
快死了三个字牵动了韩心怡的神经,她一愣:“我看它长得挺好的,怎么会快死了呢?”
“因为它之前妄图抢黑玫瑰的水分,可惜失败了。它注定死在今晚,因为它和暴雨很有缘。”花老板转头看向玻璃门外,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古怪,让韩心怡不自觉皱起了眉。
老板突然笑着问:“你知道晚香玉的花语吗?”
“不知道。”
“危险边缘的快乐。”花老板看着门外的暴雨,笑出声。
韩心怡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她突然不自在起来,或许是因为花老板形容这束晚香玉时的措辞和她自己很像。
被剥夺了推演者的身份后,韩心怡的头脑一直是钝的,只在涉及到韩彦时才会思考。
可现在,她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花老板把头转回来,笑容看上去与他身上穿的毛线衣一样温暖,他自己手里也端着杯热水,此时还在向上冒着热气。他问道:“你快乐吗?”
“在你自己创造出来的危险中,你感受到快乐了吗?”
韩心怡蹭得站起来,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哪里听不出来花老板口中的晚香玉指的就是她。随即她愣了愣,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反抗的了。
于是她又坐了回去,问道:“你是谁?你想做什么?”难道是韩彦派来的人?
“别紧张,我只是个想给你提供热水和暖气,以及一个避雨场所的好心花店老板。”花老板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生动而自然,就好像他真的在为吓到韩心怡而感到歉疚似的。
对方绅士的行为让韩心怡抿起嘴唇,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果然,花老板没